柳子琪听后大惊失色：“怎么会，之前不是说父皇的身体有起色，天丹又是离国秘宝。”
她面露怒色，当下就想让人把离国三皇子从行宫绑进来，好歹被白亦瑾劝住了。
“殿下莫急，之前几次三番检查天丹都没有问题。”
如果这会儿突然说有问题，整个太医院的御医都别想活命了。
离国三皇子死不足惜，没必要把整个太医院的人都拖下水。
都是医者，白亦瑾不想御医们成为替罪羊，因为天子一怒而丧命，更可能连累家中老小。
柳子琪这才冷静下来，皱眉道：“明明之前检查不出问题，究竟是哪里不对劲，难道天丹被人换掉了吗？”
白亦瑾也有这个猜测，毕竟宁菡玉艰难偷出一颗天丹，他反复检查过，除了那一味容易令人上瘾的药之外，并没有别的问题。
他一怔，忽然想到一个可能，示意柳子琪屏退宫人后单独说道：“宁妃身中奇毒，又跟皇上有肌肤之亲，很可能跟天丹里的药材相冲，变成另外一种毒药了。”
柳子琪惊得整个人跳起来：“此事怎么不早说，白公子一早就知道了？”
白亦瑾神色凝重：“宁妃在忠义候府的时候被世子妃偷偷下药，等忠义候病逝，她找上我，才发现身中奇毒，命不久矣。”
宁菡玉因为父母双亡，在府里才被磋磨多年，要不是有忠义候护着，早就不在人世了。
世子妃明着不能动她，暗地里就下了药，叫宁菡玉慢慢衰弱而死，谁都不会发现有问题。
毕竟宁菡玉自小就身子孱弱，看着病怏怏的，没能活太久也不突兀。
偏偏她遇到了白亦瑾，才发现了端倪，下定决心弄死了世子和世子妃。
柳子琪想到宁菡玉突然改变主意进宫，是准备用自己的身体来毒死皇帝报仇吗？
不是没有这个可能，既能替父母报仇，也能帮上白亦瑾，因为他对宁菡玉来说是救命恩人。
就算死，能死得其所，替恩人报仇，没什么可惜的。
“这毒不会要人的命，只会让人慢慢衰弱下去，就跟皇上如今一样。天丹能让人在短时间内迸发出生机来，看来也是压不住这毒。”
白亦瑾觉得皇帝死有余辜，不知道害死了多少无辜的人，就该以命抵命。
但是他这时候死，就死得不是时候了。
卫时瑜还生死未卜，霍炎璧在边城一边浴血奋战一边正等着援兵。
皇帝一死，没有继承人在，长公主为了巩固手里的权力，未必愿意分兵去救两个养子。
柳子琪深以为然，皇帝要死也绝不能这时候死！
白亦瑾手一翻，拿出一个白色瓷瓶道：“这味药是我刚制出来的，要让皇上服用却不容易。”
他无声的说出一个“毒”字，说是药，这瓷瓶里却是毒。
皇帝根本救不了，只能以毒攻毒，让他能多活一段时日，好歹把卫时瑜找回来，又给霍炎璧解围才好死去。
但是皇帝服用所有的药丸都需要太医院来检查，御医们一看就知道这是毒药，不是解药。
要绕开太医院给皇帝服药，那是不可能的事，除非皇帝自己愿意。
可是皇帝怎会愿意服毒，这不是要自己的命吗？
柳子琪接过瓷瓶沉吟道：“这事我来想办法，宁妃那边，真的没有救了吗？”
她对宁菡玉的感情很复杂，因为宁菡玉对自己下手，对这人也没什么好感。
但是宁菡玉能为白亦瑾做到这个地步，又愿意用自己的命来弑君，柳子琪还是佩服的。
白亦瑾摇头，宁菡玉体内的毒不是一天两天下的，世子妃相当歹毒，费了很长的时间一点点下毒，叫她的毒素如今深入骨髓，根本就拔不掉，只能等死。
“我给宁妃的药丸只能暂时压下毒发，却也最多坚持两个月。”
两个月后，宁菡玉也是药石无医。
柳子琪艰难道：“宁妃知道吗？”
白亦瑾轻轻点头，她不但知道，还因为多了两个月而心生感激。
皇帝一天没死，宁菡玉一天就不能瞑目。
两人正说着，太监总管在门外禀报道：“殿下，长公主要见皇上，在宫门被拦下，身边的私卫跟御林军正僵持。”
长公主自然不敢硬闯，不然皇帝扣下一个擅闯皇宫想弑君的莫须有罪名，她就麻烦了。
但是在宫门口众目睽睽之下，御林军也不敢对长公主的私卫做什么。
僵持得越久，越可能让人知道宫里出了事，尤其皇帝出了事。
这样下去，消息想瞒下就不容易了。
可是就这么放长公主进来，皇帝的情况她必然会清楚，难道不会做点什么吗？
真是放她进来也麻烦，不放进来也愁人，太监总管愁得一张老脸皱了起来。
“父皇还醒着吗？”柳子琪让人带白亦瑾去外宫歇息，暂时还有用到他的地方，就没必要出宫去，免得遇上长公主也是为难。
太监总管跟在身后道：“皇上睡下了，杂家不敢进去免得惊着皇上的好眠。”
这是不清楚，也不敢进去了，柳子琪之前就答应不让人打扰皇帝难得的休息，这会儿便道：“请姑姑进宫来，就在姑姑平日留宿的宫殿，私卫不得进来。”
长公主被迎进来，没立刻去面圣，而是送去平日留宿的宫殿，见着殿内的柳子琪，她并不惊讶。
柳子琪行礼道：“父皇看了一夜的奏折累着了，我好不容易劝着他歇下，这会儿睡着了，还请姑姑在此处等候片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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