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子琪手头没有银两,自是由卫时瑜出钱出力出人。
岚湘老大不乐意,匆匆赶路就为了柳子琪一个乡里的舅舅主持丧礼,便一股脑交给月梅去办。
月梅倒是认认真真,把葬礼办得盛大,乡里乡亲都照顾妥当,被大家赞不绝口。
都说她不是亲闺女,却比闺女还亲,反倒柳子琪这个亲人只出了点钱,派来的丫鬟也不作为,全丢给月梅一个人去操劳,实在说不过去。
无意中听见的岚湘气疯了,月梅连忙安慰道:“乡亲大多没出去过,也不清楚柳姑娘的事才会胡乱猜测,姐姐很不必跟他们一般见识。”
岚湘听了看了她一眼,若是自己计较了,就是一般见识了?
原本以为柳子琪够讨厌了,没想到这个叫月梅的更叫人厌恶,什么好事都揽到自己身上,反倒让她当这个恶人。
“听闻你生母因此殉情,不跟李老爷葬在一起吗?”
生前没能做一对夫妻,死后同穴倒是可以。
月梅苦笑摇头:“当年若非意外有了我,娘亲也不会一直没名没分跟着李老爷。如今李老爷的夫人还在,合该他们两人合葬才是。”
李夫人早就一把火烧个精光,李武也就只能跟她的衣冠冢葬一起,倒不如那寡妇好歹有个全尸在。
不过月梅执意如此,岚湘也懒得再多费口舌,事情办好了就赶紧回府禀报。
月梅紧跟其后,也就见到了心心念念的卫时瑜,他却在柳子琪的榻前挑着几件以前在路上遇到的趣事,逗得她时不时露出浅笑。
岚湘被收拾过乖觉了,安静呆在门外等待卫时瑜的召唤。
月梅也不敢动弹,余光偷偷瞄着,捏着帕子恨不得撕开一道口子。
足足小半个时辰,卫时瑜才像是发现了两人,随口问道:“都办妥了?”
岚湘赶紧回道:“是,幸不辱命。”
她挑着重点回禀,柳子琪有些惊讶月梅没把生母和李武合葬,而是让舅舅和舅母葬在一起。
月梅这是良心发现了,要成全舅舅和舅母,还是她心里有鬼,不敢让生母跟舅舅合葬?
柳子琪倒觉得后者更有可能,却注意到月梅偷看卫时瑜的目光灼热。
连她都能发现,更何况是武艺在身的卫时瑜。
他懒洋洋地挥手让岚湘下去,只留下月梅,她扑通一声就跪下了:“奴婢如今孤身一人,愿为公子效犬马之劳。”
卫时瑜俯视着她:“我既不缺犬也不缺马,是谁让你觉得只要是孤女就能入我的眼?莫不是你不知道,府里所有的丫鬟小厮都是孤家寡人?”
能到他身边来,自然都是孑然一身。
卫时瑜相信只要有哪怕一个亲属在,都可能成为对方的软肋,指不定什么时候就因此背叛自己。
月梅满脸惊诧,她还真不知道偌大的府里,所有下人都是一样的身份。
她看向柳子琪,不明白这人究竟有什么跟自己不一样的。
为何卫时瑜对柳子琪如此善待,对自己却不屑一顾?
“柳姑娘能做的,奴婢也能做,甚至还能做得更出色。”
卫时瑜笑了:“行吧,那你去隔壁伺候文姑娘,什么时候她觉得满意了,你再回来。”
月梅只觉得这是一场没有难度的考验,欢天喜地答应后就被茱萸送到隔壁去了。
柳子琪目瞪口呆,月梅丝毫不问为何要去文若茹身边伺候,也不了解文若茹的性情,忙不迭就应下,怕是要吃亏的。
文若茹对她可没什么好印象,月梅长得跟柳子琪却有几分相似,再是使出浑身解数,估计都打动不了这位文姑娘,怕是要无功而返了。
卫时瑜这一招可谓一箭双雕,既轻易打发掉月梅,又让她恶心文若茹好长一段时日。
“虽说霍二哥已经送上赔礼,文姑娘却没什么表示,甚至没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得有点教训才是,小惩大诫,霍二哥也不会出手阻拦的。”
霍炎璧对文若茹还是太溺爱了一些,尤其她一哭,这位二哥就手足无措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有些人经历了生死之劫却能保持住初心,奋力前行,这是霍炎璧。
有些人却是被仇恨蒙蔽了双眼,彻底沦为仇恨的扯线木偶,这是文若茹。
柳子琪可有可无地点头,反正不让月梅在她面前晃悠就好。
一看见月梅的脸,她就忍不住想起李武和那个从未见过面的寡妇。
能对亲生爹娘都下手的人,光是每天打个照面,都让柳子琪不寒而栗。
卫时瑜突然吩咐茱萸把最近给柳子琪赶制的衣裙都送过来让他过目,整整一排十几个丫鬟,两人一组小心翼翼展开一件衣裙。
这些衣裳用的都是最精贵的料子,穿上犹如羽毛一样轻,能冬暖夏凉,却韧性不足,力度一大就容易撕破,所以丫鬟们的双手一再放轻。
他最是偏爱艳色,又觉得柳子琪十分适合,抬手虚点了一件绯红色的衣裙:“就这一件?”
柳子琪一头雾水,小心翼翼地问道:“可是要去哪里做客?”
不知道去哪里,她也不清楚该选哪一件更妥当。
卫时瑜不甚在意地道:“下午长公主打算在别庄开一场花宴,不必在意,就是赏赏花喝喝茶聊聊天,一会儿就能回府。”
柳子琪惊得整个人都僵住了,下午就要去赴宴,他居然这会儿才开口告诉自己?
茱萸也被吓得不轻,毕竟要打扮起来,得先沐浴净身,梳头上妆,再快也得一两个时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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