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明德也明白其中的曲折,可是他毕竟和许家有言在先,与许昭业有同窗之谊,是共过患难的交情,“婚事已经到哪一步了?”
“已经换了庚帖,太太和老太太已经派人去提亲了,下小定的日子都定好了。”
竟然已经提亲了……展明德脸黑得像是阎罗一般,咬牙切齿地瞅着妻子,胳膊高高的抬起,可是看见妻子因为早年的操劳而过早出现在眼边的细纹,已经抬起的胳膊狠狠砸向桌子,满桌的茶具被震了下去,碎了一地。
已经提亲了,这个时候若是反悔,就得罪了邹家!自古官字两张口,邹家……是展家得罪不得的!
“好!邹翠娘!你好!”展明德一甩袖子,大跨步地离了妻子的卧房。
“我对不起昭业表哥啊!对不起啊!”连俊青进到酒楼的雅间的时候,展明德已经自己喝光了一整壶的莲花白,看见他进来了,扯着他的袖子哇哇大哭了起来,一五一十的把自己向许家求亲,结果妻子暗地里跟嫡姐结亲的事全说了,“当初嫡母刻薄我,连平常笔墨都给得不齐,更不用说买书的银子了,全靠昭业兄接济我不说,当年我秋闱失利大病了一场,银钱全都花光了,昭业兄为了救我,连冬天的大毛衣裳都给当了,跟下仆一样穿着棉袍子过冬,我病好之后,他还说棉袍子暖和,他又只想闭门读书,不预备出去交际,大毛衣裳当了就当了,我当时就想日后定当百倍报偿他,谁知我竟做了忘恩负义之人啊!”他一边说一边拿拳头砸自己的头。
连俊青听着也是连连叹息,他与展明德相识,也是因为许昭业的引荐,只不过他身为嫡子又是家里唯一的读书人,受尽千般宠纵,又与许昭业在学业上较着劲儿,跟他们俩个同为庶子在家里处境艰难的,相交不深,许昭业中举那年穿棉袍子过了一冬,他都是第一次听说。
“展兄,此事你之前并不知情,又只有口头约定,只需去许家赔情也就算了,昭业兄地下有知,也定会原谅你的。”
“你不必宽慰我,昭业就留下樱丫头和元辉这一点骨血,我如此出尔反尔,薄待樱丫头,昭业兄在九泉之下都不会放过我。”
“唉,不过是桩婚事!樱丫头我见过,模样清秀,许家又是望族,婚事上哪有你说得那么艰难?实在不行,我虽未成婚,我连家与樱丫头年貌相当的儿郎最少有三、四个,我这个做叔叔的瞧着谁好,说句话让他们去许家提亲,把樱丫头娶回来,谁敢不从?”连俊青说道,说完他忽然觉得这是极好的主意,他与慧师妹亲事未成,可以说是他这一生唯一的憾事,若是连家的子侄娶了慧师妹的女儿……他正想着这些,展明德已经趴在桌子上搂着酒壶睡着了。
连俊青摇头叹息,出了雅间让自己的长随去找展明德的长随,送展明德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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