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离显然不吃他这一套,“这跟男女有什么关系?快说,你哪里来的冰火缠的蛊?为何要这样做?”
凤影墨微微一叹,正了脸色。
“冰火缠的蛊是巧黛给我的,至于为何给你下冰火缠,因为……从我几次跟你接触下来,我怀疑你是女人。中了冰火缠的人,男女症状不一样不是吗?所以……”
凤影墨话没有说完,黑眸望进夜离的眼睛:“这些都是我还没有喜欢你之前的事,你不会生气吧?”
夜离没有做声。
生气其实是有一点点的,但是,的确如他所言,都是过去了的事,经历了那么多的他们没必要为这些事不开心。
“所以,为了撇清自己,你也给自己下了?凤影墨,你真狠!”
见她虽咬牙切齿,却并未有真生气的样子,凤影墨嘴角一勾,薄薄的唇边绽放出一抹动人心魄的浅笑。
“这不叫狠,这叫生死与共!”
汗。
夜离无语。
做坏事还能说得如此理直气壮,怕是只有他这个脸皮比城墙还厚的男人。
“其实……”凤影墨忽然又道,只不过话没有说完。
“其实什么?”
“其实我后面是有些内疚的,我对你下冰火缠在前,你让福田丢出令牌帮我解困在后,但是,蛊已下,内疚也没用。不知你还记得不,后来在屋檐上,你要喝酒,我不让你喝,我就是想要阻止你,因为冰火缠遇酒会发作,可你还是硬抢过去喝了。”
夜离瞪着他,“那我是应该怪你,还是该感谢你呢?”
凤影墨笑,如日月霁光,“还是该感谢吧,没有前面的这些纠缠,又哪来我们两人彼此的靠近?时至今日,我很感谢曾经与你经历过的每一件事,无论好的,不好的,快乐的,痛苦的,那都是只属于我们两个人的记忆。”
夜离怔住了。
原本听到他的第一句,说,还是感谢吧,她还准备回击他一句的,可听到后面,她却是心绪大动起来。
的确,她也第一次感谢上苍。
感谢有他。
眼窝忽然一热,她又枕进凤影墨的怀中。
一夜未眠,凤影墨一直睁着眼睛到天色大亮。
可身边的女人却睡得深沉。
他知道,不是睡得深沉,而是醒不过来。
轻轻吻上女人光洁的额头,又蹭着她的脸往下,吻上她的唇。
缠绵了好一会儿,才不舍地将她放开,然后将压在女人颈脖下的手臂缓缓抽了出来,起身下床。
夜离醒过来的时候,日头已经三竿。
凤影墨自然已不在。
如今身为帝王,一直早出晚归,她已习以为常。
撑着身子坐起,她皱眉扶额。
头有些痛,意识也有些混沌,然而,口腔里的腥甜之感却是很明显。
她以为是自己牙龈出血。
起身下床,披衣来到铜镜前,照了又照,才发现舌面上都是殷红。
不是牙龈出血,倒像是……
她一惊,试着吞咽了一下口水。
果然,腥甜入喉。
饮了血?
她脸色大变。
她为何会饮了血?
忽然她想起什么,身子一晃,差点栽倒,她连忙伸手扶住了梳妆台,却还未站稳,已经拔腿往外跑。
夜离直奔宫中,又直奔龙吟宫而去。
一进龙吟宫,就看到埋首坐在龙案前批阅奏章的那人。
终于微微松了一口气,她放慢脚步。
“凤影墨,你知不知道,吓死我了……”
夜离的话还没有说完,就戛然而止,脚步顿住,浑身僵在了当场。
因为随着她的出声,批阅奏章的男人缓缓抬起头来。
眉眼也熟悉,却不是凤影墨。
赫然是——陌千羽。
“你……”
什么情况?
夜离睁着大大的眸子,错愕地看着他。
脸色却越来越白,心里面也生出一种很不好的预感。
陌千羽见到是她,眸光微闪,垂目,将手中的朱砂笔放在笔架上,他起身站起,举步朝夜离走过来。
在她的面前站定,他看着她,似是准备跟她说什么,却又有些犹豫纠结,终是低低一叹,又转身往回走。
却是被夜离一把抓住了手臂。
“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为何是你在这里?凤影墨呢?”
夜离死死地攥着他的手臂,隔着衣衫,陌千羽还是能感觉到她长长的指甲几乎嵌进了他的肉中。
他回头。
她一瞬不瞬地凝着他。
眼里的乞求、急切、慌惧、疑惑、无助,各种情绪尽显。
这样的她,让他又心痛,又心疼。
也让他无力抗拒。
陌千羽垂下眼,沉默地思忖了片刻。
最终决定跟她实言。
“夜离,你不要激动,你听我说……”
原本龙吟宫到太医院距离并不远,可是夜离第一次觉得,遥远得就好像怎么也到不了一般。
她不知道后面陌千羽又跟她说了些什么,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出的龙吟宫。
果然,她的预感是对的。
凤影墨果然瞒了她。
陌千羽跟她说,陌篱殇临死前附在凤影墨耳边说的那句话是:“你不要得意得太早,也不要以为只有自己聪明,你可知道,那夜在你用灯座的尖尖故意刺破我的手指取血之前,我已经借给你受伤的手臂擦药之际已取你的血在先,我用你的血制了‘双刃花’下在了你最爱的女人身上,她只有三天的时间,三日后的清晨,她便再也醒不过来,除非你取心头血救她。”
好一个狠毒的陌篱殇。
果然如凤影墨所言,他真的是非要让他死,他才会罢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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