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说从掌柜的,到下面的伙计,全部都被灭门了吗?
面对众人的疑惑,大理寺卿继续道:“当时,他正好去后院打水去了,等他回来看到这一幕便连忙躲了起来,所以逃过了一劫。”
原来如此。
然而,立即就有人表示出了疑问。
“墨香居一事已经过去有些时日,既然幸存,为何在官府调查此案时不第一时间站出来,等到现在才说此事?”
疑问之人正是当日刑场主持大局之人,丞相沈孟。
沈孟的话语落下,众人纷纷点头。
的确这是个疑问。
“因为小的怕,怕凶手对小的不利,对小的家人不利。”
这次不是大理寺卿回答,而是那个小伙子自己。
他已经来到场中,对着凤影墨跪了下去。
凤影墨眸光微敛,没有做声。
沈孟却是继续表示着自己的疑问:“那为何现在又不怕了?”
“因为小的媳妇知道了这件事,是她让小的站出来的,她说小的贪生怕死,忘恩负义,掌柜的对小的有恩,在小的最困难的时候,收了小的,而小的却看着他这样被人杀死,而自己苟且偷生,任凶手逍遥法外,小的媳妇说,小的若不站出来,她也要站出来,所以,小的就......”
原来是这样。
沈孟抿了抿唇,也无话可说。
凤影墨眸色深深,看着场下,等着大理寺卿继续。
“所以,他亲眼目睹了凶手的整个作案过程。”
啊!
大理寺卿一语落下,场下众人纷纷兴奋起来。
那也就是说,这个人亲眼见过凶手?
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是谁?
他们很想知道是谁?
夜离担忧地看向凤影墨。
凤影墨扬手示意大理寺卿继续。
“凶手着一身墨袍,戴青铜面具……”
大理寺卿刚这一句落下,场下就瞬间传来一片哗然。
不少人第一时间想到了一个人,然后纷纷看向夜离。
夜离自是明白大家的意思。
知道他们肯定是猜到了三爷。
虽然她没了记忆,但是听凤影墨说过,当初陌千羽在太庙封妃之日,凤影墨可是分裂成三爷,着墨袍、戴铜面,众目睽睽之下,高调将她劫走。
也因为那次,如此装扮的三爷成了通缉要犯。
微微攥了袖襟,夜离让自己面色如常。
“然后呢?”凌厉目光一扫众人,凤影墨沉声开口。
“然后,问题的关键来了……”
大理寺卿顿了顿,全场瞬间鸦雀无声。
“他看到凶手拿走了当年钟家送过来裱的那副字画,同时,又从自己的袖中取出了一副事先准备好的字画,同墨香居里的几幅普通字画一起,留了下来。”
众人惊错。
什么?
什么情况?
大理寺卿的意思是,这个伙计亲眼看到凶手拿走了真的字画,留了一副假字画在现场?
那,意思就是说,那日刑场沈孟的那副字画其实是假的,是凶手故意留在现场让他拿到的?
这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这是一场蓄意而为的阴谋。
换句话说,是不是表示,那份假字画上的密旨所带来的直接受益者,便是凶手?
而,受益者,很明显,是此刻正在登基的帝王。
天!
怎么会这样?
难怪,难怪大理寺卿要叫停礼仪官宣读登基诏书。
原来竟是这样。
场下众人就像是炸开了锅,七嘴八舌低低议论起来。
霓灵眉心微拢,看向张硕。
张硕轻轻抿起了唇。
场上夜离心中也是急得不行。
陌篱殇如此精于算计,他怕是做梦也没有想到,自己所做一切,被人看得一清二楚。
如今他已逝,倒是一死了之了,他的儿子却是不得不来承担他亲手造成的这一切困境。
心中低低一叹,夜离从座位上站起。
“任何事情都要讲究证据,这一点相信寺卿大人比任何人都清楚,难道仅凭他一人之言,就断定字画是假的?当日刑场,沈相沈大人可是亲自验过字画,确定是先帝笔迹,难道这也有假?”
灼灼话语落下,场下瞬时静了下来。
夜离看向大理寺卿。
她实在是忍不住了,虽然她心里清楚得很,这个小伙子并没有撒谎,大理寺卿也并没有诬陷。
但是,她就是见不得凤影墨陷入如此被动境地。
所以,昧着良心就昧吧。
她管不了那么多了。
似是没想到她会如此,凤影墨侧首看向她。
给了她一个安心的眼神,并将头略略一歪,指了指软椅,示意她坐下。
夜离抿了抿唇,静默了一瞬,便依他之意,坐回到了位子上。
前方大理寺卿朝着她微微一鞠:“夜坊主所言极是,我正要一一说明。的确,一人之言不以为证,但是,他还有物证。”
物证?
众人一震。
凤影墨眼波微微一动,夜离瞳孔一敛。
大理寺卿自袖中取出一物,扬手举着。
大家都凝目望过去。
赫然是一枚玉佩。
当那枚玉佩清晰入眼,夜离脸色一变。
因为那玉佩上的“宁阳”二字。
“如果微臣没有记错,皇上便是在宁阳王府长大,在东市刑场,密旨上的皇子身份还没有出来之前,皇上也亲口承认自己是宁阳王的儿子,对不对?”
大理寺卿朝凤影墨略略躬身。
虽表现的谦逊有礼,可是言下之意却很明显。
他手中的那枚作为物证的玉佩,就是凤影墨的。
的确,宁阳王早已于多年前不在人世,宁阳王府一家被灭门,凤影墨是宁阳王府中唯一的幸存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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