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恬低头看了看,白T恤都染成了灰色,黑印一道一道的。后视镜里脸也好脏,时恬莫名感到愤怒:“刚才那么多人怎么不告诉我?”
语气特别凶,凶的理直气壮。闻之鸷舔了舔干燥的唇,没说话。
凶完,时恬丧着脸:“我又丢人了。”
“……”闻之鸷莫名又有点儿好笑,想起刚才的事,声音静了下来:“你还挺聪明。”
“什么聪明?”
闻之鸷瞟他,意味深长:“也就聪明一会儿,现在又不行了。”
时恬:“……”
拿纸巾擦着脸,时恬半晌才明白他的意思。被那群Alpha围住后他吓的要命,几乎本能地逃跑,那堵墙都不知道怎么爬上去的,反正自己的确是有一点奇奇怪怪的本事在身上的。
当时唯一想的就是,不能被欺负。
车内安静,闻之鸷回头看了他会儿,收敛着视线,突然变得阴沉。
时恬好久没被他这么看过了,不知道怎么回事,有些紧张。
不过,闻之鸷抬手揉了揉他头发,语气似乎后怕,叹了声气:“刚才,吓死老子了。”
时恬:“?”
在巷子附近感受到时恬的信息素被其他Alpha包裹,闻之鸷心态爆炸的同时也做好了打算,被标记了就去摘除标记,这个人肯定是属于自己的,不可能让给任何人。
看到他完好,但伤成了这样,就觉得他的Omega好可爱。
又聪明。
又坚强。
指骨的抚摸结束,时恬脊背放松下来,不敢相信听到的话。
吓?不会吧,这么野的A还会被吓到???
干脆当听错了,时恬低头重新看袋子里的衣服。挑的……还都挺好看,跟他平时穿衣审美能匹配上。
不过这内裤尺寸时恬偷偷比划了下,居然也差不多大小。
他怎么知道的?
时恬怔了怔,想起刚才被他抱怀里的事,顿时臊的脸通红。再看到吊牌价格,忸怩的心思全没了。
好贵啊!
这怎么还啊。
能不能退了换身便宜点儿的?
车碾行柏油路开出大段儿距离。闻之鸷掐了烟,让司机摇下窗户通通车内的味儿,突然被拽了拽袖子,回头见时恬抱着袋子,恹恹地开口:“我还是想回去考试,拿奖学金。”
“……”
*
到医院处理伤口,没挂号,闻之鸷直接进的专家问诊室。医生是个四五十岁的大叔,边给时恬的腿缝针,边问:“怎么弄成这样?”
时恬低头不知道怎么说,医生注意到他颈侧的红肿,再看看旁边的闻之鸷,似乎明白了什么。
边缝针,边说:“这个发情期的Omega啊其实是相当脆弱的,我们应该好好呵护,无论出于什么目的,是不是有爱情。”
时恬茫然地睁了睁眼睛,看着他。
“有些Omega呢,发情期时体质会变得非常脆弱,小小的伤口可能造成终生疾病。甚至一不小心,心脏过速而死。”医生宅心仁厚地朝闻之鸷笑了笑,“以后,不要做太暴力的事情哟!”
语气活脱脱老中医跟你讨论房中术,意味深长说,以后不要太激烈,注意保重身体哦。
闻之鸷坐椅子观察时恬的伤口,这医生面朝自己说了好几次,才有点儿明白他的暗示。
医生缝完针剪线:“强扭的瓜不甜,也许你现在看着他好,过段时间就腻味了。但是对Omega来说,你一时的行为会对他影响终生,所以我们在面对爱情时一定要充分尊重Omega的意愿,给他最大的保护。”
“……”
虽然这医生说的有道理,但闻之鸷不太喜欢他看兽性Alpha的眼神。等他啰啰嗦嗦再要开口时,闻之鸷长腿散漫地搁他跟前:“嘴合不上?”
医生:“……”
“针线刚空出来,再批话,自己缝。”
医生二话不说去洗手了。
时恬还挺开心,戳戳闻之鸷的胳膊,像模像样说:“你要保护我,听见医生的话没?”
蹬鼻子上脸。
闻之鸷拎着椅子转向他,阴影笼罩下来,时恬发现自己今天好像是有点上头,张了张嘴,声音小了:“……我开玩笑。”
那医生洗完手出来恰好看见这一幕,时恬被堵他身影底下垂着脑袋,特别害怕。再看看这满身的伤口,医生真是感到心痛。
这个AO差距太大的万恶社会!
医生开了些擦伤药给时恬,临出门前还小声跟时恬说:“买点辣椒水,下次直接喷眼睛……”不过被闻之鸷的视线捕捉之后,立刻转身若无其事走了。
时恬捏着药单,莫名想笑。
好像……的确每次都是闻之鸷躺枪。
拿药后时恬瘸腿去了病房。
脱下衣服,发现脊背的擦伤够不着,打算先冲澡给身体洗干净再上药,刚拧开淋浴,水流冲进伤口激起尖锐的刺痛,疼得一歪身撞上墙,又疼得七手八脚摔地上……
淦!
这他妈是真疼疯了,时恬屁股坐地时还有点儿懵,叫都叫不出声。
闻之鸷在门外呢,时恬给门关的特别紧,一条缝都不让他看见,防范严控。不过闻之鸷敏锐留意到卫生间的异动,进去,时恬坐着地,双臂趴墩子上直抽气——
水淅沥沥地淋着,他衣服湿透,头发干干湿湿乱的很,看表情明显是想哭,疼得整张脸都红。
“…………”
闻之鸷给他抱起来,不知道说什么了。
时恬搂着他肩膀,吸了半天的气,硬是把眼泪憋了回去,硬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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