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风作罢彩云殢,两念相织梦黄粱。
从县衙大牢出来,宁尘依旧是迷迷糊糊的,自己什么时候成了云屯里的萧十三郎了,不过话说回来,这萧十三郎几个字宁尘确实满意。
而身旁之人,也变成了前门杜府的西郎君,这更让宁尘好奇,“西郎,接下来有何打算?”
宁尘一把搭上身旁女子的肩调笑言,被捏住手臂上的皮肉,狠狠揪着,宁尘痛得撒开了手,“呵…萧十三郎?不是温文如玉,谦谦公子的嘛,何时成了个厚颜无耻的无赖了……”
县衙门前,两个人一个往东一个往西,冷哼着,背向而去。宁尘行不多远便见前方路口旁牵着老马的赐名,见到赐名,宁尘心神稍缓,待赐名牵马,宁尘坐于马上晃晃悠悠往一处馄饨铺子去。进店,自有伙计引着二人往后堂去,但见一个老妇,她毕恭毕敬躬身礼言“郡王恕罪,只因要往长安查证郡王身份才害得郡王受了这一日的牢狱之苦”
“嗯,这倒无妨,只本王已经如此低调了,你们如何发现的?”宁尘好奇问。
“回郡王,这云阳不大,但凡有个风吹草动我们都能注意到,况且郡王是从汾州来,是天授军回军所途。且这北都最新的织物,连洛阳都没有易处,能够穿在脚上,郡王的身份便很好猜出来了”老妇不紧不慢答。
“唉,所以说我费尽心机,就毁在一双靴子上了?”宁尘悔恨言,这靴子是鹊儿亲手勾补的,极合脚舒适的,因而宁尘没有换下来。
“也不尽然,我们既能猜到郡王身份,他们自也能。打草惊蛇,说不定有其他的收获也不一定”老妇言。
宁尘悻悻点头,而后叹息一声再问时他道“这么说来,云阳的情形比我想象的还要严峻?”
“说不好,但云阳一定不简单”老妇言。
“哦?何以见得?”眼前的老妇人唤锦姑,便是这馄饨铺子的主人,是半年前来云阳的。
“锦姑以为,云阳便似此刻灰霾天色下的一朵五彩祥云,是那般不寻常,总觉得它随时可能化成乌黑,落下雨来”老妇锦姑言。
“哦?此话何解?”
“郡王谙知水至清之理?”
宁尘点点头依旧不解,就听得锦姑又道“这云阳县令苏瑾是个庸碌之徒,在牢狱中见过的县尉词牧亦是整日里和那一帮不良人们厮混。其他县中官佐皆是如此。但缘是这样,云阳却是升平之所,别说杀人放火了,就连偷盗者也是没有的,真可谓是夜不闭户路不拾遗的……”
“嗯?”宁尘很是怀疑老妇的话。就又听得“郡王在牢中见到的那些人是临近州县逃过来的恶徒,还有一些无非是街坊争吵几句,无所事事的不良人们便把他们抓进大牢关上一两天便放出来……”
宁尘开始踱步,沉思而后言“是嘛…如此说来确实有问题……”
“昨日在酒肆中,那老叟是自咸阳逃窜过来的采花大盗曹虎,县衙收到风声赶过去的,却正巧碰上郡王……”老妇接着言。
“什么?采花大盗?”宁尘惊得叫出声来。
宁尘再望向赐名时,他言“死了,摔死了”,一直没来得及问赐名追出去之后的情况,如此也算没好心办了坏事吧,那老叟抢了自己的老马,却坠马摔死了,也算是恶人恶报了。
“这么说那小妞是要惩治这大盗了”,宁尘嘀咕着,他还是不能接受那般朴素的老者是一个采花大盗,便听得锦姑又言“曹虎本是锦州聚贤庄的马奴,后受了庄主恩学了一身武艺,年轻时便南北闯荡,那时便因行径不端被云莫驱逐,后隐匿十几年,也是最近才出来为祸的。他在长安咸阳一带接连作案,手法大多是扮作老妇去勾得貌美娘子们乞怜,最后再寻机会掳走了去,被他掳去的娘子们或被奸淫杀害,或已尸骨无存……”
宁尘木讷无言,此刻他真庆幸那恶贼摔死了。当锦姑将一个香包递给宁尘,宁尘嗅了嗅疑惑问“这是?”
“这就是曹虎的香啊,是老妇派人去酒肆取来的”
宁尘疑惑,再次凑近了“为什么没味了?”
瞧见掩鼻的赐名,直觉告诉宁尘这是有气味的,“依老妇看,郡王是失感了”
宁尘用力嗅着,嗅着自己,嗅着房中几案上的纸墨,当宁尘失魂的呆立时,锦姑凑近来安慰言“这香应该没有毒,曹虎他一直随身携带亦每日都能闻得到。郡王将那个收好,若能窥见其为何物所制,或许就有办法让郡王恢复如常”
此刻宁尘才恍然为何觉得云阳的大牢那般舒适,为何走进这馄饨店却闻不得一点饭香。嗅觉丧失,待宁尘接受现实迫不及待冲出屋子,刚至狭窄的走道便撞到端着馄饨往外间去的伙计,夺过他手中木托上的一碗混沌,宁尘大大喝了一口。
烫得丢了手中的碗,宁尘却笑了,因为他尝到了味道。
再次回到狭窄的房间时,锦姑安慰言“或许是香味太浓烈了,说不得过两日便自行恢复了……”
宁尘想来,当时在酒肆确也是被那浓烈的香味所侵,并无器质性损害,恢复是有很希望的。
渐渐安下心来的宁尘问及云清观时,锦姑言“云清观自此往北十里便是,但如今那里早已人去楼空,成了废弃之地了,偶尔有一两落魄人儿在那残败之地安身,时常也有过往人等进去避雨的,已无一点线索可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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