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皇未表态,众人都在等女皇的反应,也便安静下来。片刻安静,再有右相岑长倩开口言“塘报只是说吐蕃人在四镇集结,他们是要东征,或是只于四镇秣马迁牧,现在还不能下定论。臣以为,该传守捉斥候密切探查,再命安西边军往庭沙一线随时准备护边镇百姓东撤。大军西征事关重大,河东连年灾祸,吴楚之地又有水患,今岁已入冬,今冬本就勉强,若又起战事,粮草必成大患,只怕今冬万计百姓恐要析骨而炊,流离颠沛”
争论起,大致分为两派,一为以武氏诸王为首的激进派,一为右相为首的保守派。女皇瞧此情景已拂袖离去,有内侍传旨让群臣商议出定论。午膳食了廊下宴,再次争辩起来,女皇再出现时,已下了决断。
同意了右相的缓和之策,但并未放弃西征,即调关内诸仓凑足粮草,又命户部派员督南粮北运之事,以尽快补足关内仓。接下来就是商决西征将领了,右金吾卫大将军武懿宗请战,女皇欣然应允,再有武承嗣荐右相岑长倩为行军大总管,女皇抬眼瞧了一眼岑相点头应允,便充岑相为武威道行军大总管,不日西征。
大军于两日后开赴西边,粮草于关内仓调配,朝堂似也平静下来。但不过五日,又有安西塘报至,言吐蕃大军已散去,他们并未东进,似是会盟。一切不过虚惊一场,但朝堂再次争论起来,他们所争论的是大军是否回撤。
争论还未得出结果,武懿宗的弹劾表文送达女皇案头。弹劾罪名是右相岑长倩通敌叛国。朝野哗然,当即女皇命大军回师,召还岑相。再三日,右相岑长倩被押解回京,当即便被下狱。女皇令来俊臣审理,不出一日审理结果呈于女皇案头。证据是一封岑相写给吐蕃叶若卜东岱的信,内容只有前半部分,是询问吐蕃情形。还有军中两三校尉的证言,言岑相私派使者往吐蕃去。
十八这日,岑府被抄检,欧阳通、格辅元等数十人皆被下狱。
……
夜,宁尘候在府门前,不久,一骑快马出府,宁尘展臂拦下,“我去吧!兄长还是回宫去吧,兄长可有言?”
良久,武凌拉下斗篷悲怆言“没有可言的”
不久身穿斗笠的宁尘出现在了清化坊的一处腐败地旁,已有很多人在暗夜里往这边聚集,宁尘远远看见一辆马车,虽然没有挂旗帆,但还是熟悉不过,敲了敲厢壁,宁尘登车进去。
礼毕,宁尘摘下斗笠,“宁尘何来?”
“为一饭之恩,为高德义节”宁尘言。
姚崇叹息一声道“岑相,格相都是极力反对改立太子的。欧阳相公更是泣谏陛下,还进了折邪之说,请立庐陵王为太子。如今他们都……”
一捶胸,李昭德言“大军副总管为懿宗小儿,他本就是魏王走狗,怪我们未能提前想到……”
“他们本就是奸诈之徒,如何防得住,若魏王真……那才是家国无望了”姚崇劝诫言。
“某就是百死,也不会让他们如愿……”李昭德振声言。
一番沉默后,宁尘问“先诛王庆之之流,再杀岑相等,陛下到底要干什么?”
“最近流传出陛下龙体微恙的说法,这是在那日提出改立太子后流传出的”姚崇言。
宁尘点点头,若有所思。不久,一个灰袍人行至车旁,躬身言“伯华叩谢诸公深义,叔父在天得晓有此神交,应怀不枉此生了”
“贤侄节哀,岑相高德,为我辈膜效”姚崇言。
岑羲离去,他身后是青衣小厮抬着的一具具尸身。
这一日是腥风血雨的,这一日也是武耀的百日,是宁尘许诺过热闹的办一场百日宴的日子,但一切都在阴霾中消散了。这一日没有宴会,甚至没有欢笑声。
最近这些日子宁尘基本是歇在擒云轩的书房的,回府后,他往待君源去,路遇自李霓俜那儿归来的姚芯儿,“嫂嫂和耀儿还好吗?”
“嗯,还好,三郎…你还好吗?”
宁尘挤出了个微笑,等了一步,二人并肩往待君源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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