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尘转过身来,就见是一个冠玉少年,二十左右的年纪,华服玉带,一看就是皇亲王侯之子,极尽豪奢之流。宁尘跟着那少年往前行,少年回头和煦一笑言“看来骑尉不记得克乂了,当年桃花宴,我二人还同几对饮”
郑克乂,千金公主的儿子,宁尘努力的回想着脑海中关于他的一切,但是也就知这些了,那他口中的大人,该就是千金公主了。
而此时的廊亭,一婆子正对坐于案旁的千金公主言说着“婆子不敢离太近,就瞧见…瞧见那郎君抓住公主说了什么,公主就忙慌逃开了,婆子瞧那架势,似是…似是……”
“似是什么?你倒是说啊…”
“似是公主…公主还有些怕那郎君”
“哦?太平还有怕的人?那她们有没有可能是……”
“婆子瞧不准,但…但肯定有腻味儿……”
两人贴耳交谈,一个毕恭毕敬,一个鬼魅奸邪。
待宁尘过去,起先的两只卧藤矮榻已经撤去了,现在摆着四五张几案,帘子也卷起了。宁尘见礼,千金公主让宁尘坐下,待婆子和邓克乂退去,缓缓言“三郎和太平相熟?”
“见过几面”宁尘在进亭子前已经试着调整自己,方能淡然答。
“太平一向清冷,我瞧对三郎倒还不一样……”
“公主说笑了,阳一来便引得公主不适,该是阳的罪过才是”
千金公主拍手两下,邪魅笑言“呵呵,不说这个啦,该是用膳时候了,先用膳吧”。一排排的婢子端着吃食往亭中,往游廊四处几案行去,又有几个薄衫彩裙的女子往亭子中来,后来郑克乂也到了,于是亭中就宁尘郑克乂,千金公主,余者四人都是妙龄女子。
宁尘明白其用意,无非是武凌说的那样,宁尘猜想如果自己对其中任一女子微微表露好感,不久后那女子就会被送到自己怀中。当下宁尘正烦闷着,也没心思去理会这等东西,因而索性懒得打眼瞧她们。
午膳后,戏台上又上一幕《踏摇娘》的戏,取自北齐苏鼻者之故事。大概讲的是,苏郎未入仕,但自号郎中,其人貌恶嗜酒,醉辄殴其妻,妻颇有容姿,且善歌舞,乃含悲作苦怨之辞,诉诸邻里。后世《教坊记》云:此戏演者,作妇人装束,徐步入场,且行且歌。每一叠,旁人齐声和之,辄呼“踏谣和来,踏谣娘苦和来”,此时其夫出台,夫妇殴斗,以为笑矣。
宁尘观之,有所载大约相同。
台上优伶哀嚎,宁尘似也被这气氛感染,心愈渐低落下来了,最后又上了一场戏,宁尘竟觉疲惫,眼皮都睁不开。最后一槌鼓落,人才渐渐散去,宁尘起身往廊亭外行去,三三两两贵妇郎君往亭中礼辞。
“骑尉稍待,克乂有话说”
宁尘止步转过身来,就听得“克乂是来提醒骑尉的,王胜景的死与骑尉有关,我家大人是不会放过骑尉的”
宁尘瞬间懵了,这郑克乂不是千金公主的儿子吗,他为何告诉自己这个,又有什么目的呢,“敢问克乂郎君为何要告知宁尘?”
“我恩师请与骑尉一叙,改日递贴相候,望骑尉赏光”郑克乂诚恳言,宁尘点点头。他原本已准备离开,不想去和千金公主告礼了,但经过郑克乂这一搅和,他越觉这母子有趣了,于是往回行,去廊亭告辞。
待到廊亭,人已经散得差不多了,宁尘行礼告辞,她未回礼,而是往前一步,靠近宁尘嘀嘀道“三郎可知王盛景是何人?人既然已经没了,我也就不怨三郎了,但还是得赔我一个……”
缓了一口气她继续言“正平坊我有一处宅子,靠着太平的别苑,一直空着,三郎今后要在城外练兵,往国公府不方便,正平坊近些子。我已经吩咐奴子了,三郎随时过去,谨当一处落脚地便好……”
凑过来的人身上的脂粉与熏香让宁尘有些上脑。婉言谢绝,宁尘连忙抽身告辞,生怕被她那股劲熏到,该是五十岁左右的人,保养得如四十上下,通身一股邪魅与浪荡气,宁尘很不喜欢。
宁尘一夜苦恼,也未回潼儿处,而是在书房后的矮榻上卧眠。第二日便听到消息,安定长公主邑号改为延安大长公主,加实封,赐姓武氏,又有延安大长公主之子郑克乂将迎娶武承嗣女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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