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能商量的人实在太少,大臣们各怀鬼胎。
要退的未必是真胆小,就是觉得离国求财,还不如给了就能了结,不至于生灵涂炭。
要战的未必就是胆大,军饷一出,他们就可以伸手了。
柳子琪看着一身红衣的卫时瑜,感慨这人穿着红衣也如此好看,不由多看了几眼才道:“父皇,我愿意随军出战。”
“胡闹!”皇帝皱眉,又劝道:“我知道今天是琪儿成婚的日子,就要你跟驸马分开却是不该,但是战场刀剑无眼,你又不会武功,跟着过去怕是要给驸马添麻烦。”
尤其上次柳子琪被人掳走,要不是她机智自救,后果不堪设想。
卫时瑜握住她的手道:“殿下莫慌,安心等我大胜归来便是了。”
柳子琪满脸忧心忡忡:“父皇,离国大军到了离京城没多远的地方才被发现,显然一路行踪有人帮忙遮掩,此人还可能是朝廷重臣,不然如何能这般只手遮天?我担心驸马带兵过去,会有人使绊子。”
要是她一起过去,起码令隐藏在暗处的人顾忌一二。
看柳子琪恨不得跟着卫时瑜走的模样,皇帝无奈道:“朕会把虎符交给驸马,琪儿且安心就是。户部已经筹措了一半的粮草,立刻就能出发。”
出战在即,粮草先行,柳子琪略略松口气,皇帝不至于要卫时瑜带着没多少的士兵还饿着肚子出战,还算有良心。
她一路送卫时瑜到城门口,两人都穿着大红衣裳,却不得不在成婚当天就分离,不知道何时才能相见。
百姓纷纷跪倒在地,高呼“国之所幸”。
柳子琪一怔,被卫时瑜搂住,耳边传来他带笑的声音:“我的公主已得民望,再往前一步便是万人之上了。有殿下在,我能放心归来。”
想到当年霍炎璧的父亲被猜忌,半路被截杀,又有长公主被暗杀死去的驸马,她不由心下一紧,忍不住用力抱住卫时瑜:“放心,我绝不会让你重蹈覆辙的。”
卫时瑜微微一笑,忽然把肩头的披风扯下从头把柳子琪罩住。
她眼前一黑,正懵着,就感觉到唇上一热,温柔地轻轻拂过,很快就离开了。
柳子琪满脸通红看着卫时瑜站直身,对自己微笑:“那么一切都拜托娘子了。”
她用力点头,只觉得这人也太大胆了一些,周围全是送别的百姓。
众目睽睽之下,卫时瑜居然亲了自己!
柳子琪双手捂着脸,离别的思绪散去了不少。
只是目送卫时瑜离开的时候,她还是忍不住红了眼圈。
“殿下,该回去了。”
杜姑娘小声提醒,柳子琪深吸口气,恢复了平日镇定的样子:“回去吧,你刚才见着江大人了?”
这次江林依旧作为监军跟随卫时瑜出战,作为皇帝的心腹,虎符给了,皇帝却未必真的相信卫时瑜。
所以给的虎符,却是在江林手里拿着。
表面看着皇帝似是大方,又信任卫时瑜,其实最相信的还是自己的心腹。
给了跟没给,其实没什么区别。
柳子琪微微皱眉,就听杜姑娘道:“见了,我请江大人保重。”
只有二字,再没多的了。
两人不能在一起,多说无益。
而且杜姑娘作为柳子琪身边的人,跟江林多接触,对柳子琪和江林来说都不是什么好事,很容易被皇帝所猜忌。
皇帝必然找人盯着卫时瑜,不是江林也是别人,反倒还不如江林的。
柳子琪对江林没什么坏印象,只有时候感慨造化弄人。
太监总管在马车前候着,恭敬地接她回宫。
成婚当日把驸马弄走,留下柳子琪孤零零一个,皇帝到底不好意思,劝说两句,又塞了不少好吃的,有意让她留在宫中,免得回去公主府会触景伤情。
柳子琪顺势答应了,依旧住在她之前留宿的宫殿。
只休息一晚,第二天她被太监总管请过去,面对的却是一桌还没看过的折子,不由惊讶:“父皇呢?”
皇帝之前相当勤勉,什么事都自个做,这会儿居然积累了如此多的折子没看?
太监总管神色如常:“皇上有些不适,暂且去休息了,只能请殿下多担待些。要如何批阅,殿下自个做主就好。”
柳子琪可不敢擅自做主,猛地回头道:“父皇不适,可有请御医,如今在哪里歇着?我得去亲自看看,实在是不放心。”
太监总管连忙把人留下,又屏退左右后才小声道:“邦国献上了几个美貌女奴,跳舞十分出色,皇上相当欢喜。”
他不敢真把人拦住,领着柳子琪过去,离得远远的就能看见殿内不是几个,而是十几个舞姿翩翩的倩影,还有几个依偎在皇帝身边,喂酒的,喂葡萄的,伺候得十分精心。
柳子琪心下冷笑,卫时瑜为了护着京城带兵出战,皇帝却在后宫醉生梦死,就连折子都懒得看了。
也是,他之前能够把政事全交给长公主去做,如今不过是换了个人罢了。
她低下头,带着诚惶诚恐的神色上前。
乐声停下,皇帝醉醺醺回头看见柳子琪不由尴尬,呵斥太监总管道:“你怎么办事的,不是叫琪儿去前殿吗?”
柳子琪连忙辩解:“不关他的事,只是担心不清楚父皇的意思,若是没把差事办妥,怕是要叫父皇失望,便亲自来问一问。”
她这一副谦虚受教的模样,似乎没把周围的女奴放在眼内,皇帝这才笑道:“琪儿不必多想,朕也累了,难得能松快几天。外有卫卿家,内有琪儿在,朕就不必像之前那样累死累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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