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时瑜带着柳子琪消无声息慢慢退了出去,等走远了才小声道:“我们人单力薄,不是跟他们正面硬碰硬的时候。”
等找到其他侍卫,又或者两人回去后再上禀皇帝把这里占下来。
反正这会儿除了眼馋,不是动手的好时机。
他捡起两块小一点的玄石贴身藏好,打算回去后也是个证明。
不然口说无凭,谁会相信这里还有玄石矿?
柳子琪对卫时瑜的决定没有异议,这会儿一头热冲上去不是送死吗?
私奴只守着山脚和入口,谁都想不到石矿后面的河边会有人被大浪冲过来,根本毫无防备。
不过此处不宜久留,卫时瑜收拾好烧过的火堆,用泥土和树枝小心翼翼掩埋,等不露丝毫痕迹,这才打算沿着河边离开。
京城在东北,他们一路沿着这个方向走就是了。
“那边有马,就是又瘦又小,恐怕栽不了两个人。”卫时瑜小心偷出这匹矮马,让柳子琪坐上去,他就牵着马往前快步走。
可惜没走多久,私奴难得只有一匹马十分宝贝,一天得看好几遍,回来一眼发现马厩空了,顿时要大叫出声:“有头马贼……”
话还没说完就被卫时瑜用石头扔中后颈,两眼一翻就晕倒在地。
“快走,追兵要来了。”他也顾不上矮马太瘦撑不住,翻身坐在柳子琪身后,一脚踢向马腹催促矮马快跑。
然而矮马原本脚程就不快,后面一群私奴大叫着就要追上,卫时瑜忽然弯腰从地上抓了几颗草,直接放在矮马的鼻下。
没等柳子琪问这是什么,矮马就嘶鸣一声忽然狂奔,她被身后的卫时瑜搂住才没甩下马。
“这是怒草,闻过后会短时间内能爆发,但是过后会瘫软几天才能恢复。”
反正他没打算靠着矮马回到京城,只要摆脱后面的追兵就行。
柳子琪奇怪:“公子怎的知道这东西?”
“我在外头一个人活了好几个月,后来被一个奴隶商人抓住。”在奔跑中风声大,卫时瑜的嘴唇贴在她的耳朵说的。
她顾不上耳上的热度和触感,而是满腹心酸。
在遇到长公主被收养之前,卫时瑜究竟吃了多少苦头才会懂这么多?
矮马发疯一样奔跑,没多久就甩掉了后面的追兵,渐渐连他们的大叫声都听不见了。
一刻钟后,矮马也受不住摔在地上,卫时瑜抱着柳子琪跳下马,才没被压在马下。
矮马口吐白沫瘫软在地,卫时瑜摘了一堆草放在它嘴边,拍了拍马头表示感谢。
要不是这匹矮马,两人很可能要被那些私奴追逐,后果不堪设想,算是他们的救命恩人。
周围遮掩一番没叫人短时间内发现这匹矮马,卫时瑜辨明方向后带着柳子琪继续赶路。
“刚才那些人看到我们,得换一身改头换面才行,不然别想离开离国了。”
私奴有胆子瞒住离国皇帝偷占石矿,手段自然了得,绝不可能让人透露出半点风声,怕是要跟疯狗一样死死咬住他们。
好在半路遇到一个小村庄,卫时瑜在脸上抹泥,又上手给柳子琪的脸上抹得更多,衣裳也没放过才进村。
村人对他们十分警惕,生怕是哪里来的歹人。
卫时瑜拱手行礼,又一口之乎者也的,村民听得一头雾水,最后村长出来,他才勉为其难简单道:“在下是赶考的书生,路上遇到山贼,家仆死命帮着才逃出来的,这是在下的妻子。”
柳子琪脸有点红,幸好面颊上的泥土够厚才没叫人看出来。
村长上下打量这个落魄的书生,刚才那副迂腐的口气确实像是书读多了,只是荒郊野岭的,赶考的怎会出现在此处?
他仔细问了问,顿时哭笑不得:“你们走反了,都快要到离国边城,难怪会遇到山贼。”
越是靠近边城,之前战火连天,所以越是穷困,田地荒废,活不下去就只能当山贼打劫一下过路的商贩。
也不闹出人命,就抢点东西自个吃或者变卖一下能继续过下去。
都是穷苦人家,小村人少,勉强种地能混个口粮,吃饱是不可能的,起码不至于落地为寇。
卫时瑜瞪大眼不可思议:“这不可能,我特地跟着商队一起走的,怎会走反了呢?”
村长听完看着他似是同情又仿佛在看傻子,分明是商队担心遇上山贼,就带上书生一行人当作挡箭牌。
山贼一出现,商队赶紧跑,留下书生的人来对付,没看仆人一个都没能跑出来,光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和一个柔弱女子,身上恐怕没几个值钱的东西,那些山贼也懒得追过来。
看他们可怜,书生的妻子又是柔柔弱弱的样子,躲在他身后似乎被吓得不轻,浑身又是泥。
村长好心肠收留两人一天,给了干净的旧衣替换。
书生连连作揖感谢,村长摆摆手让婆娘拿出两个窝窝头,跟他有一搭没一搭地聊。
看两人吃的时候慢条斯理,窝窝头吃得跟山珍海味一样,就知道出身应该不差。
果然书生说他以前是富贵人家,可惜后来得罪人慢慢落魄了,家里如今还算富足,却大不如前。
请得起仆人,却没什么人脉,所以才会跟着商队上路,谁知道半路出了这样的事?
见书生虽然迂腐却心肠不坏,紧要时候还一直带着妻子没把她丢下自个逃命,村长对他印象不错,也就难得劝道:“既然家里能过,就别去当官,没得丢了命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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