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子琪诧异地眨眨眼,宁菡玉起身道谢,丝毫没问承爵为何不急,又是不是二房来继承,仿佛事不关己。
对这位宁姑娘,柳子琪还是佩服的,四平八稳,好像什么都不放在心上,又或许什么都没能入眼,无喜无悲,淡泊生死。
因为忠义候突然病逝,花宴也没能继续下去,草草结束。
长公主有些惋惜,转头对柳子琪道:“这阵子不好再办花宴,没能见着花骨朵一样的姑娘们,府里不免冷清。不如明儿开始,你们每隔几天让一人过府来陪我说说话?”
三人自然不会拒绝,索性按照三兄弟排行,宁菡玉先来,然后是文若茹,最后才是柳子琪。
吩咐完,长公主露出疲意,几人识趣退下,去亭子里找三兄弟了。
三兄弟的棋局已经到了尾声,花宴哑然而止,他们也没继续分出胜负,各自带着自家姑娘上马车离开。
柳子琪上车后好奇地问:“公子赢了吗?”
卫时瑜笑道:“怎么就笃定我会赢,而不是输?”
她也笑了:“公子瞧着心情不错,自然是赢了。”
哪有输了的人还高兴的?
卫时瑜瞥了柳子琪一眼,越发觉得她的眼力劲甚至比在身边多年的茱萸还要厉害。
他经常笑,有时候是想笑,有时候是需要笑,就像是戴着一副面具,让人看不透心思,才能百战不殆。
柳子琪在自己身边不久,连卫时瑜有时候都弄不清,她却能一眼就看出来。
“我和白大哥都赢了一盘,最后这盘分胜负,眼看着白大哥要赢了,长公主却突然散宴,天助我也。”
所以三兄弟算下来,霍炎璧是赢不了,卫时瑜和白亦瑾算是打成平手。
柳子琪想到宴会中止是因为忠义候病逝,不免唏嘘:“下葬的时候,不知道宁姑娘能不能亲自去送她的祖父。”
她看得出宁菡玉在忠义候府估计过得不好,跟二房那对叔婶有关系。
长公主金口玉言延迟承爵,恰好宁菡玉在跟前,那对夫妻未必不会怀疑到这个侄女身上,甚至会觉得是宁菡玉在贵人面前说了他们二人的坏话才如此。
若是去送行,谁知道他们会不会为难宁菡玉?
柳子琪有时候怀疑长公主是不是故意的,又或者早有打算。
卫时瑜讽刺一笑:“那位世子比起他的亲大哥要逊色太多,若非忠义候膝下只得两子,世子之位未必会落到他的身上去。”
要是二房能有个儿子,忠义候二话不说就会让那小孩当世子,总比二子当得好。
偏偏二房只有三个女儿,无奈之下总不能有亲儿子的情况下过继,忠义候便认下了,打算手把手教导二子,可惜越来越失望。
“侯爷原本还打算让宁姑娘招上门女婿,继承侯府,被二房知道了。”
卫时瑜余下的话没说,柳子琪却恍然大悟。
若是宁菡玉招婿成功,那世子之位就没二房什么事了。
到时候宁菡玉跟女婿生下儿子就能继承世子之位,一个奶娃娃都比不过,二房哪里能甘心?
忠义候会倒下,缠绵病榻多年,如今又昏迷不醒而在睡梦中病逝,跟二房恐怕脱不开干系。
“姑姑想必清楚此事,才不乐意让世子承爵。”
能对亲爹都下手的人承爵后,谁知道会做出什么荒唐事来?
长公主对这位世子素来看不上,若非看在忠义候的面上,巴不得让皇帝直接收回爵位。
柳子琪听得一愣一愣的,看来平民百姓为了一袋米一方下田都能打个你死我活,贵人家里也没想象中那么和睦。
好歹平民百姓只出手打人,杀人是轻易不敢的,贵人们却比他们还要心狠手辣。
就算要人命,也是直接动手,比如月梅这样的,一点都不拖泥带水。
然而忠义候府的世子为了不让人察觉出来,硬生生让忠义候病了很久,一个铮铮铁汉只能躺着被人照顾多年,不良于行,这比杀了他还难受和残忍。
柳子琪想到那对夫妻以为忍耐多年终于看见曙光,到手的鸭子却要飞了,恐怕要气得寝食难安。
光是想想,她一个不相干的外人都替宁菡玉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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