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3章 心脏跳动
“天外？”
慕莲诧异的问道，“你说的是上界之上的那片神界吗？”
“不，”魔神摇了摇头，“我说的天外，是在神界之外的世界。我们所处的这一方世界，大体像是一片球形，下界在最底层，上界在中层，而神界在最顶层。”
“根据魔族典籍的记载，神界就像是一片无垠的穹顶，天幕中横布着七彩流光，大地之上全是一片寒冷的冰原。普通的仙人在神界根本无法存活，所以往往只有神人才能飞升去那里。但是神界的条件过于艰苦，所以许多仙人成神后都不愿意飞升去神界，而是留在上界做一方霸主，享受万载寿元，自得逍遥快活。”
魔神说到这里，心中颇有感触。
它当年成神的时候，还很年轻，也想过要去神界看一看那里的风景。
但是那时魔族的一位先知推算出来魔族日后会遭遇一场近乎灭族的危机，需要牺牲大量的高等魔族和伟大领袖的指引才能度过此劫。
而它亚蒂尔施·多米格拉尔·那乌雅戈身为魔族年轻一代的中流砥柱，被当时的那一任魔神统帅要求留在族中，不得飞升去神界。
因为去了神界的魔神会某种原因，再也无法返回到上界。
之后过去了一千多年，上界遭遇了一次前所未有的恐怖大劫。
在那场大劫中，降临的怪物们数不胜数，可怕诡异的现象层出不穷，整个上界的生灵几乎被这些无法杀死的怪物们洗劫一空。
整个魔族也正如先知曾经预料到那样，遭遇到了一场史无前例、近乎灭族的危机。
当魔界大陆发生坍塌的时候，魔族仅存的十二位魔神和数百位魔帅，化作了体型庞大的巨人合力撑住了倒塌后坠往下界的魔界大陆，控制其缓缓降落。
它们在落入下界后，被大陆的重量直接压入了海底深处，最终变成了无数根支撑着这片大陆的定海神柱。
回想这些发生在过去的事情，对魔神来说不过须臾功夫。
它在回神之后，意味深长的看向慕莲道，“我记得你在这上界其实过得很艰难吧？背后没有神人做支撑，你凭一己之力撑起了整个门派，好不容易逃过了大劫，却没能逃过我们魔族这一难。可就算你逃过了这一劫，眼下摇光区已成了人族眼中的废土。就连你的同族们也都抛弃了你。现在的你，可谓是一无所有。”
提起魔族与天下无双派之间的那段血海深仇，魔神的语气无比淡然。
毕竟对它来说，那一次自己手下的魔族们对无双城展开的屠杀，就像是人族去轻易的灭杀掉一个养鸡场里的十几万只鸡罢了。
鸡在临死前是痛苦惊惶且哀伤的，但是人族不会对它们的情绪感同身受。
须知这世间每天都有无数生灵在死去。
在食物的链条上，大鱼吃小鱼、小鱼吃虾米，强者吞噬弱者，这就是众生从生至死都无法逃离的法则。
众生都在以他物为食，羊吃草并不比人吃羊高贵仁慈到哪里去。
生死轮回、岁月枯荣，都不过是大道在世间留下的道则罢了。
而听它说着这些话的慕莲，尽管在情感上不能接受对方这种的坦然，但是她在与魔神经历过先前的拼死搏杀并将后者拽入深井之后，一直压在她心中三百多年的那股报仇的意念也随之消散了。
压在心口的巨石消失了。
如今的她仿佛是已死之人再次活了过来，前尘往事竟犹如与自己隔了一层无形的距离一般，再难令她的心湖荡起波纹。
魔神看着慕莲平静恬淡的神情，隐隐猜到这个人族对道的领悟又进了一步。
它的脑海里甚至起了一个念头，那就是觉得慕莲兴许还能走到大帝之上的那一步。
但紧接着它自己便将这个念头甩了出去。
若是说大帝，那还算有前者成帝的历史可追寻。
但是关于“那一步”，从古到今都没有任何文字记载过。
也就是说“那一位”，从鸿蒙开辟至今有且只有一位而已。
那样的至高存在，怎么可能会是它眼前的这个人族所能成就的？
总之这是绝不可能的事情。
慕莲看出了魔神的神色变换，像是在思考着什么难题。
没等她问出话来，突然间，她感觉自己周围的空间震动了一下。
约莫三息过后，她周围的空间再次震动了一下。
确定这不是自己产生的错觉后，慕莲当即观察起了自己的四周。
而魔神也在试图找出方才空间发生震动的原因。
紧接着，空间再次发生了震动。
这一次的震感要比前两次都要强烈。
而身形随着这股震动而发生摇摆的慕莲和魔神，都同时将目光投向了自己的脚下。
只见那颗本来静止的巨大黑色心脏上，几条暗白色的经脉这时正在由白转红，而发黑的心脏瓣尖上也渐渐透出了一道道暗红色。
很快，这颗明显是在开始复苏的心脏，再次发出了一次震动。
这一次的震动将慕莲和魔神拉扯的离心脏更近了一些。
看着眼前不断的由黑转红的心脏，慕莲心中已是有了不妙的预感。
她觉得这个东西此时正在复苏，它要重新活过来！
而自己和魔神，似乎是要被这东西当作养料吞噬掉了。
在她对面的魔神，脸色也是不好看。
它对大地心脏的了解其实并没有那么多，只知道日日向其念咒祷告，以太阳升至正午时分的阳光将其照耀，如此持续九百九十九日后，便可收服此心脏归自己所用，进而发现其中的玄妙乃至是成帝之秘。
但现在它对这颗心脏的祭炼还没有完成，它也不知道自己现在能不能掌控后者。
就在慕莲和魔神面临着越来越频繁的心脏跳动，危机感越来越强之时，忽然间有一道金色的阳光从井口最上方的黑暗之中射了进来，破开了一路上层层叠叠的黑暗。
而魔神眼见自己的脚就要被吸入心脏之中了，当即也顾不得那么多了。
它直接念起了自己念咒祷告时的一串古语，准备借着这一次太阳光直射的机会，尝试收服这颗大地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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