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我们还是成功进入阿曼尼的木屋。客厅里只有一张看不出原本颜色的二手沙发,我战战兢兢地坐在沙发边缘,生怕自己的体重会让这件家具塌掉;罗莎莉甚至连昏暗的房间都不愿意踏入,宁愿和埃美特一起在车上等我们回来。
阿曼尼倚在垫子上休息了一阵子才从所遭受的暴行中恢复,她扫视屋内的不速之客,目光在爱德华身上停留几秒,警惕地将她的儿子朝身后推。
“回你的房间,索拉,这是大人的谈话。”
“可是妈妈——”
“回房去!”
索拉尔不情愿地走进角落一道蓝色的小门,随着那扇门被关上,客厅中的气氛变得与之前截然不同,我甚至能感觉到狭小空间内的氧气逐渐被抽空。
阿曼尼盯着她的茶,黯淡的绿眼珠蒙上一层雾气:“请原谅我的冒犯,但我实在猜测不出,你们这样体面的先生小姐想从贫民区的可怜母子身上得到什么?”
爱德华的目光在女人脸上停留了几秒,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是,下一刻他直接说出了我们此行的真正目的:“我们在寻找一位证人,您的儿子满足所有条件。”
他的话音未落,阿曼尼的脸孔遽然变色,我急忙出言辩解:“我们确实需要您儿子的帮助,我保证这不会伤害他;作为交换,我们也可以帮助您……”
我忽然被一股巨大的力量拉扯着站起来,装满热水的茶杯砸在我刚刚坐过的位置上,伴随着女人歇斯底里的尖叫:“现在!立刻!从我的家里滚出去!”
爱德华似乎对眼前发生的一切早有所料,他用左手夹起还在吃炒豆子的卡蒙娜,肩膀推着我朝门口移动,右手则变魔术般从大衣的口袋里拿出纸笔,用人类难以企及的速度写下一张便笺。
“这是我们暂居的酒店地址,接下来两周我们都会住在这里,我衷心建议您在冷静下来后重新考虑一下我的请求。”
一把寒光凛凛的水果刀朝我们扎过来。
爱德华在最后一秒把写好的地址丢进屋内,然后用吸血鬼的手速关上了门。
“你为什么告诉她真相?”汽车重新发动后,我忍不住埋怨爱德华,“我们本来就看起来不像好人,现在更是彻头彻尾的反派了。”
假如我是阿曼尼,肯定也不允许几个来历不明的陌生人带走自己的儿子。
“那位女士从一开始就不信任我们。”爱德华不慌不忙地给吉普挂挡,拐出贫民区坑坑洼洼的泥水路,“与其花费心思说服她,倒不如另辟蹊径。”
“你确定这有效?”
“七八成把握——我们会看到结果的。”
有时候你很难搞清楚读心者究竟在想什么,因为你不知道他们究竟看到了什么。
但我知道他看不到什么。
现在我终于有机会把自己在码头上与罗洛的偶遇讲述给其他人,同时问出困扰我一整天的疑问:“如果他真的想帮忙,为什么又要故作神秘?”
“总会有人想独善其身。”爱德华为我解释,成为吸血鬼之初的游历让他得知许多更年长的吸血鬼才会知道的秘辛,“拉格纳是和沃尔图里拥有同样历史的吸血鬼家族,欧洲大陆上曾发生过几次大家族之间的争斗,拉格纳家族得以留存至今,固然与家族内主要成员的实力和与世隔绝的地理位置有关,也得益于其首领的处世之道。”
“卡伦家族也是中立的吸血鬼家族。”罗莎莉补充道,“我们不参与任何吸血鬼集会,也不列席对罪人的审判,不过卡莱尔通常不会拒绝来自同族的合理请求,卡伦又是少见而和睦的大家族,这才让沃尔图里无法找到理由击破我们。”
“你的意思是,罗洛给我警告实际上违反了他的家族戒律?”
“很可能如此。无论他暗示的是什么,我们这段时间都必须小心行事。”
虽然阿曼尼油盐不进的态度令人头疼,但索拉尔的出现仍旧带来了新希望。一个触手可及的新证人,我们迟早会有办法得到他。
正在我怀着庆幸的心情准备上床睡觉时,旅店主人的小儿子敲响了我们的房门。
“爱德华·卡伦先生?”他问,越过我的腰侧朝房间里探头探脑。
得到爱德华的肯定后,那个男孩子朝楼梯下面一指,仿佛很畏惧似的缩了缩脖子:“楼下有个人指名要找您。”
我匆匆套上大衣跟着爱德华走下楼,我们下午见到的少年站在风雪中,额头上有一道还在流血的伤口——
“救我妈妈。”
我们今天内第二次回到阿曼尼位于贫民区深处的陋屋。
木屋的房门大敞,屋内像是被强盗洗劫过,碗碟与椅子都倒在地板上;老雨果不知所踪,阿曼尼穿着一条旧围裙,不省人事地躺在餐厅里,身子下面有一滩半干的血迹。
我被酷似凶案现场的画面吓了一跳,三步并作两步冲进餐厅,确定那位女士还有呼吸和心跳才放下吊在半空的心脏。
爱德华打电话叫来救护车,又垫付了治疗费用。
索拉尔全程一言不发站在雪地里,目睹自己的母亲被放在担架上抬走。
等到救护车尾部闪烁的红光消失在夜色中,他转过头来紧盯着爱德华,遍布伤痕与淤青的脸孔在月光下显得格外可怖,异于常人的瞳孔折射出森冷的绿光。
“我知道你们不是普通人。”他说,“如果你们能帮我母亲彻底摆脱马奇·雨果,我就去做那个你们说的‘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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