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选择也不是我所期待的事。”我狡猾地把爱德华抛给我的问题丢回去,在上床休息前给了他一个短促的晚安吻,“我不介意把它当做另一场竞赛,大家各凭本事。”
虽然我临睡前安慰爱德华一切都将会好转,但显然我们遇到的不是那种“睡一觉就会变好”的小问题。
太阳照常升起,生活仍旧继续,我们的绊脚石也还在原地。
当我吃早餐的时候,爱德华和爱丽丝简短地通了一次电话。他们在埃及的旅途也并不是一帆风顺,而吸血鬼的能力在科尔特斯的神奇天赋面前似乎并不怎么有效,爱丽丝无法为我们提供太多帮助。
爱德华提议我们在岛上多停留两天,尝试能否找到其他有关吉普赛人的线索,或者,从那位阿曼尼夫人口中挖出新情报。
他的意见得到了其余人的支持。不仅因为爱德华是兄妹中较年长的那个,更重要的是,目前为止我们还没有任何关于证人的头绪,与其在五块大陆上无头苍蝇似的乱撞,倒不如留下来碰碰运气。
为了提高搜寻效率,我们不得不分头行动。我把自己的首个目的地定在靠近码头的一间小酒吧,网上说它是“投机者、流氓与骗子的巢穴”——这是来自过往人生的经验,鱼龙混杂的酒吧与藏污纳垢的暗巷是城市的眼与耳,你总能从身边的陌生人口中得到意想不到的消息。
当我抄近路穿过码头附近的老旧居民区时,一阵尖利的猫叫声吸引了我的注意。
我的必经之路上有条两座公寓包夹而形成的窄巷,墙角有一架被丢弃的的旧衣柜,它笨重得吓人,看起来就像是那种你只能在祖母房子里见到、需要几个邻居一起搬动的老家具。衣柜底部的支撑柱被压断了,猫叫声不断从下方的缝隙里传出来,一个怪兽般高大的男人正在弯腰检查那架柜子,打算动手把它搬开。
我在原地踌躇片刻,跑过去把两只手放在柜子上,对方朝我的方向抬起头,棕红色发卷下面露出一双颜色更深的血红色眼睛。
“我只是觉得自己最好给你搭把手。”我解释道,为了消解自己的尴尬来回活动搭在木头表面的手指,“即使在这种地方,也可能会有无聊的人从楼上往下看。”
罗洛不以为意地耸肩,像拎起一个竹篮那样简单地搬起衣柜。柜子下面趴着一只白色流浪猫,受惊的猫咪刚刚接触到新鲜空气就跳了起来,炮弹似的从我****冲出去,消失在巷子尽头。
这个忘恩负义的小东西让气氛变得有点尴尬,我绞尽脑汁思考要说点什么以防自己太失礼,对面的吸血鬼忽然松开手,木衣柜砸在地上发出爆炸般的闷响。
罗洛把手心的灰尘随便朝外套上抹了抹,他咧开嘴,像海盗一样露出牙齿大笑:“真是稀客,让我猜猜是什么把卡伦家的人类成员带到了这里?”
“我正要去码头那边的水妖酒吧。”我左右张望了一下,想找到看起来像城堡的地方,“你呢?你的家族在这附近?”
“不,这条路通往我的私人住宅,并非所有吸血鬼都喜欢与家庭成员住在一起。”红发吸血鬼朝我点头示意,“不介意我请你喝点东西?”
和街头遇见的吸血鬼一起去酒吧绝对是那种家长会用来教育孩子的反面案例,不过我即将踏足的地方也没有比这种行为安全多少;而且说真的,一个穿着拉夫劳伦在居民楼后巷里救猫的吸血鬼能有多坏呢?
水妖酒吧和传闻里一样糟糕透顶,贴满海报的推拉门隔绝出截然不同的两个世界:门外的街道银装素裹,暴雪季节特有的寒冷空气环绕在行人四周;门内狭小的空间人声鼎沸,热气熏得人脑门冒汗,充斥着香烟、酒精、汗臭、廉价香水与各种难以分辨的糟糕气味。
罗洛凭借魁梧的身材吓走了霸占吧台的几个年轻混混,屈起手指敲敲桌子唤来酒保点单。
在等待酒水的的间歇,罗洛飞快的扫视整个酒吧,又把视线落回我身上:“这真的相当令人意外,伊丽莎白小姐,没想到你还记得我。”
我欲言又止地仰视他,这个庞然大物即使坐在凳子上也比我高出一大截:“可能因为你在我脑子里占用了比平常人更大的空间。”
“差点忘了你是个人类。”吸血鬼支着下巴发出感叹,“人类是奇怪的生物,他们总是遗忘有意义的知识,同时又能清楚记得几年前某件小事的每一个细节。”
身穿马甲的男侍者正巧走过来把两杯酒精饮料放在桌面上,闻言古怪地看了我们一眼,离开的时候明显加快了脚步。
罗洛丝毫不在意落在自己身上的异样眼光,他端起盛装鸡尾酒的海波杯,嗅了嗅杯中的血腥玛丽,神色介于厌恶与好奇之间。
“有趣。人类发明的鲜血替代品。”
“只是加入酒精的番茄汁而已。”
“不失为一个选项——看起来像牛排的屎,与看起来像屎的屎,你会选择哪个?”
“哪个都不选。”
“这种时候,你应该说‘干杯’。”
我震惊地看到罗洛喝下一大口鸡尾酒,那个吸血鬼甚至在放下杯子后还舔了舔嘴唇,就好像他仍旧可以品尝出混合酒水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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