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白手起家的段氏集团,至今已经渗透进各个经济行业,成为商业巨头三十余年。我是段家的独生子,段郢。
我从小就比同龄人要优秀,拥有聪明的头脑,出众的长相,良好的品格,加上显赫的家世,我在任何一个地方都很受欢迎。也许真的如别人所说,我就是那种只活在玛丽苏小说里的男主角,走到哪里都仿佛站在聚光灯之下,众星环绕。不过,还没有遇到自己的女主角罢了。
我还有个小秘密:我可以看到鬼,看到一些非人类的东西。这个事情从我六岁那年就开始陪伴着我。天知道看见鬼这种能力,给我带来了多少的童年阴影。但也因此,我的心脏承受能力总比寻常人要强得多。
嗯,总之,虽然我生活在一个如此富贵殷实的家庭里面,却拥有一对开明的父母。我从他们那里学会了做自己,并且希望靠自己的努力和寻找,过上属于我的生活。所以,十八岁那年,我计划只身前往新的大陆,在一个陌生的环境里过上四年。
高中毕业前夕,父母按照我对理想家居的要求,物色中了泰吉岛,并在岛上买下了一座古老的别墅,作为我的生日礼物送给我。这座别墅原本属于一位姓林的先生,据说是因为暂时的经济问题,只好低价卖出。反正,这别墅很多年都没有人住了,已经残破不堪。我后半年将要出国留学,但是对于开学前漫长的假期,还没有任何计划如何度过,倒不如趁这个机会把这个房子装修一番。
泰吉岛的环境确实是我理想中的那样,这座别墅附近的环境也很清幽,只是别墅内部年久失修,翻修可能会花费许多力气。我想,这两个月应该会充实又愉快地度过。
就是这样,在我打算把里面全拆了的时候,一个声音喝止了我:“住手!这是我家的财产,你不能动它!”
那是我和林钦的第一次见面。
通过和他的交流,我得知他原来是神的第十二个使徒,因为第一次下凡的时候犯了大错,被逐出天堂,暂时留在人间。而这座屋子,是他以前那对人类父母的房子。
他说我是第一个可以看见使徒形态的人,非常兴奋,并且很不要脸地准备赖在这里住下。
我义正言辞地拒绝了他,再三强调这里已经被我家人买下,不属于他了,可他依然死皮赖脸,我觉得自己没有必要和一个不懂现代法律的、人不人鬼不鬼的半吊子神仙计较。于是我说:“可以,但你要交房租。”
“房租没有,我可以给你讲讲我人类时期的故事,还有各种好玩的……”
于是,我得知了他的经历,心里不由得有些同情,便默认他留在这里了。但他要遵守规矩。
他高兴极了:“嘿,有多余的房间吗?或者干净的?”
“没有,不过,你可以自己整理出来一间。”
“还要自己收拾?年轻人,你帮我收拾呗。”这个使徒好无赖。
“可以啊,交钱就行。”
“又是钱,我们之间能不能不要牵扯这些利益关系,真伤感情!”
唉,我才认识他一天不到,就已经有感情了吗?我无语得很,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辈,忙活自己的事情,不去理会他了。
夏天的两个月里,我的新家无缘无故多出了一个住客。其实林钦没有看上去那么讨人厌,他自己待着的时候非常沉默寡言,我能够在他孤独的侧影里看出他内心的寂寥和痛苦。如果不是因为他喜欢在我面前过分活泼,像千百年来没有见过活人那样开心,我想我会勉强接受他的。
不过转念想想,家里多个他也有好处。我离开之后,他留下来帮我看门,定期帮我打扫卫生。甚至我走的时候,他的存在让我突然有了对这个房子的一些归属感。
“不。”我对自己说道,“这绝对是错觉,不要被他天真的外表蒙骗了。”
唉,不管怎样,我们之间的孽缘就算从此结下了。
02
留洋四年,我回到泰吉岛,根据我在外国勤工俭学时学到的手艺,在岛上买下一间铺子,准备开一家咖啡店。
开业前,我一直不知道给自己的小店取什么名字。林钦磕着瓜子,随意说道:“那就叫再见好了。你看,‘再见’这两个字啊,含义很多的。可以理解为顾客你慢走,欢迎下次光顾,然后就再见了……”
他随意的语气,让我觉得这个提议更加不靠谱了。尽管后来,我的店名还真的叫这个。
咖啡馆开业了。白天我工作,他坐在我的店里看书,说是在等待那个可以看见他的人,顺便喝掉我的三两杯咖啡。
六年光阴转瞬过去,到了我和他认识的第十个年头。我开始怀疑林钦给我讲的那些故事的真实。为什么这么久了,依然没有一点进展?可是看他日复一日失落的样子,也许真的只是时机未到吧。
不久,我的身体开始出现了从未有过的症状:短暂性失忆。
我时常有一段时间的记忆是缺失的,有时和林钦讲话,反应过来时自己却在另一个地方,完全不记得刚才的对话是如何结束的。我的行动也有时不听使唤,临时兴起做什么事情,总觉得自己这么做是为了别的目的,一种我暂时毫无头绪的目的。我突然打算出租阁楼,突然赶林钦出门,突然和林钦打赌……而且我又不记得自己和林钦赌了什么,可能我再次出现记忆缺失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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