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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以前很少化妆的。可是还是很美。”Michael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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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都会变的。”她选择忽略他后半句的夸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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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为我化的吗?”他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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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我自己。”她答。
Michael浅浅地笑了。他看着她,她却没有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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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知道吗?以前我总希望你可以经常化点妆,因为你化完妆的样子真的好美,总是让我痴迷。可是现在,我不希望你化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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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她终于无谓地抬起头,看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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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含着如水般温柔的眼眸注视她,微微一笑:“不告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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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种微笑,最后渐渐地有一丝无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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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初盯着他,两秒钟后,然后继续低下头寻找拼图。
他们就这样静静地在房间里待着,谁也不打扰谁。十分钟后,Michael掀开被子,穿着白袜子的脚整整齐齐地套上拖鞋,去了盥洗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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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初眼角的余光注意到那双穿着白袜子和拖鞋的脚,拿着拼图的手指不禁微微顿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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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日以来,她发现他以前的种种小毛病似乎通通都不见了,至少弱化了很多。就连以前怎么改都改不掉“乱丢袜子”、“不穿拖鞋”这样的坏毛病,他一次也没在她面前犯过,而且似乎很久很久都没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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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像变了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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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阵抽水马桶的声音,Michael从盥洗室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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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了几步,他坐上床,继续看书,而那双拖鞋则规规矩矩地摆在了床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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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初看着那双拖鞋还在发怔,过了一瞬,她收回了目光,仿佛刚才什么也没看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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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以前不是说,很喜欢坐摩天轮吗?”Michael突然说,“你以前还说,你想每天都坐。以后,我们每天都去坐好不好?”
“现在不喜欢了,也不想坐了。”她冷冷拒绝,按下一块拼图。
Michael没有说话,似乎他也无法再说些什么。看样子,她希望他安静,也不想跟他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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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温柔地沉默着,努力地伸出胳膊,想要够书桌上的另外一本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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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咚”的一声闷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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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从床上摔了下去,并且没有再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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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初惊愕地看着地板上一动不动的Michael,连忙过去扶起他,他露出侧脸,无力地朝她微笑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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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么了?心痛吗?”她紧张地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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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没有回答,只是苍白地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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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初将他扶到床上靠坐着,她坐在床边蹙眉盯着他,突然警惕地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滚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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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发烧了?!”她瞪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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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吗?我没有发现。”他目光悲伤而氤氲,在浅浅微笑,可是嘴唇明明已经苍白到干裂。她一直不愿意过多地看他,竟然才注意到他的异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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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不说? !”她质问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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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你一定会比我先发现的。”他温柔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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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初不可置信而讶异地看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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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总是不愿意仔细地去观察他,因为会看见他的眼神,表情,还有种种她不想看到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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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近距离的,她终于愿意去仔细地注视着他了。她一直看得见,但这时她才真正仔细看清了他脸上日益严重的白斑的形状。它几乎已经覆盖了他的整张脸,只剩下半边额头和一边下颌角的某些小区块还是健康的巧克力色,其他部分雪白雪白,黑白两色的交界处还残留着许多斑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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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去叫医生。”夏初转身要走,他拉住了她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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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哄我吃药好不好?像以前一样。”他握紧她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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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ichael不愿意打点滴,只愿意吃退烧药,夏初没办法只能小心谨慎地看护着他。她倒了一杯清水,和退烧药一起递给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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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苦吗?”他蹙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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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吃。”她并不搭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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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色药片放进嘴里,Michael仰头“咕咚”“咕咚”喝下几口清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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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初接过杯子放在了一旁,他牵起她的手:“我饿了,想吃东西。”
“你想吃什么?”
她似乎忘记了自己的手正被他紧握着。
“我想吃番茄炒蛋。以前你经常做给我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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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初愣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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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分钟后,夏初端着一盘香喷喷的番茄炒蛋进了Michael的卧室,洁白的盘子里是鲜艳的红黄两色,看起来非常诱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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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她为自己忙前忙后的样子,Michael一直在微笑,这熟悉而又久违的场面,真的像梦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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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喂我吃好不好?”他的眼底有恳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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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初犹豫了一瞬,没有拒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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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开口,食物递入口中,他吃得很慢,细细品着,氤氲的眼睛望着她笑着,无力而温柔:“真好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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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初端着盘子,一手拿勺,她垂下视线,没有说话。她的眼睛突然难受得有些酸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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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真傻啊。你那么好,我却不知道珍惜。最后伤了你的心,让你彻底不要我了。”他难过地笑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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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初沉默了许久。十几秒后,她继续喂他吃,他很爱吃,整整一盘都吃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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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他那副苍白的模样,她的心正在胸腔里阵阵疼痛,只是她什么也没有表现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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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盘勺放在了桌上,自己也远远地坐在了桌前,沉默不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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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ichael笑说:“还记得以前,总是我在哪儿你就在哪儿,你总是跟着我,就像我安静的小尾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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