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昙花一现的笑,像把四季天光都糅合于刹那,佐良娜不禁看得呆了呆。
她没有贸然靠近,既震惊于眼前这个男人的俊美,也十分忌惮对方的万花筒写轮眼。
身边的巳月察觉到她有些不对,轻声道:“佐良娜,怎么了?”
“我看到一个人……不,没什么。”佐良娜摇摇头,又往那个方向看了一眼,便见对方已收起了那双绮丽凌厉的红色写轮眼,瞳孔再次化作黑色,看上去平静而柔和。
——这个人,会是宇智波族人吗?
可是,现在拥有万花筒写轮眼的宇智波,应该只剩下她爸爸了啊……
佐良娜见对方似乎没有攻击与挑衅的意味,眼镜下的双眼也褪去了猩红,手上继续不停地为大家烘烤食物,但时不时地还是要往鼬那边看两眼。
一直到聚餐快要接近尾声的时候,佐良娜发现那边的人突然站了起来,是准备离开了。
他们结了账,朝餐厅出口走去,径直自对面的那群孩子桌边路过。
鼬走到佐良娜身边时,很明显地感受到对方警惕地绷紧了身体,仿佛一只受惊的幼猫,强装出的镇定里隐隐透露出了几分虚张声势。
鼬不由得停下脚步,正对着女孩缓缓俯下|身,抬起了右手食指与中指——
佐良娜霎时睁大了眼,心底猛地生出了对未知的恐惧,但不知怎的,她在这个男人的凝视之下却像是无所遁形,想逃也逃不掉,就那样像冰封一般定在了原地。
然而,提心吊胆地等了似乎有一个世纪那么长,对方的双指却只是并起来轻轻点在了她的额头上,低声道:“再见了,佐良娜。”
他的声音很沉,缓声说着话时音色仿若徘徊在低音区的大提琴,倏忽掠过人的心弦,掀起千层浪。
——以至于直到对方走出很远后,佐良娜才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已经出神了很久。
耳边传来博人惊讶的呼声:“佐良娜,你脸好红啊!你和那个人认识吗?”
……她竟然脸红了吗?!
佐良娜听博人这么说,忙不迭地用手贴住了自己的脸,感受到那不断蒸腾着的热意,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意志不坚定,六年的忍者学校都白待了,当即便恼羞成怒地对博人吼道:“要你管!打你的游戏,少啰嗦!”
博人被吼得一头雾水,悻悻收声,口中还小声嘟囔道:“就是好奇才问一下,我又做错了什么啊……”
“闭嘴!”佐良娜又瞪了他一眼。
博人便冷哼了一声,扭开了头。
几个朋友立刻出声开始打圆场,吵吵闹闹的一天便又这么过去了。
……
立冬之后,木叶彻底进入了降温期,阴雨天多于晴天,潮湿阴冷的单人宿舍愈发令人难以忍受,止水干脆向上面打了个报告,加上鼬的名字申请了一间更加宽敞明亮的双人宿舍,两人找了个周末一起搬了过去。
只是,居住环境变好了,生活上的摩擦却渐渐显现了出来。
在鼬第三次淋雨回家的时候,止水终于忍不住在玄关堵住了他,背靠着墙对他抬了抬下巴道:“下班的时候没看到下雨了吗?”
“……看到了。”鼬换了鞋,见止水这副架势,便也停下了脚步,站在进屋的木质地板台阶下,微微仰首看向他。
“那你为什么不让我去接你?”止水挑眉,语气变得危险了起来。
一次两次也就罢了,没想到都第三次了鼬还是不愿意找他,只用传个讯就能搞定的事,鼬却宁愿淋雨回家……而且不仅是这件事,在家务的分担和工作的安排上鼬也不会让止水插手一丝一毫,哪怕是做完任务之后累到都快没了说话的力气,鼬也不会开口向止水倾诉,更别提找他帮忙了。
“——你把我当成摆设吗?”止水弯腰看着他,伸手托住了对方的脑后,不轻不重地捏了捏他的后颈,像是在威吓什么小兽一般。
鼬的唇角动了动,但并未给出解释,只是低声道:“抱歉,止水。”
止水便皱起眉,沉默着凝视了他片刻,忽然松了手,转身道:“算了。先进来吧。”
鼬跟在他身后进了屋,止水头也不回地走出了客厅。
鼬望着他的背影,下意识地张口想要叫住他,止水却没给他这个机会,只一瞬身影便消失在了门后。
鼬只能轻叹息,站在与客厅连通的阳台玻璃门前看灰黑如墨的雨水落下,将整座天地打得失魂落魄。
这样的雨,他在晓组织的时候看过很多次。
只有在大雨中,别人才分不清你脸上是雨还是泪。
可无论是身处荒郊野岭的那时,还是已有遮蔽之处的现在,他都被雨水浇得浑身湿透,连同心里也是一片冰凉。
止水……应该是生气了吧?
他们已经不是第一次在生活琐事上产生矛盾了。
日复一日地面对他这样无趣阴沉的人,真是很难为对方,相处久了又怎么可能不烦呢?
鼬这样想着,心下便蓦地空了,正有些迷茫,眼前却突然垂下了一块软软的东西,挡住了他的视线——
止水从身后解开了他束起的发,宽大的手掌下覆着一块干毛巾,将毛巾与他被淋湿的长发一并包在了手心里,缓慢轻柔地擦拭着他的发根和发尾。
那人的手都被他发上刺骨寒的雨水浸湿了,口中叼着根烟,含糊不清地道:“淋了雨也不知道先把头发擦干,感冒了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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