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叶飘零
宛自远方而落
远在诸天的花园悉数枯萎
落叶摇荡着逆反命运的身姿
数夜之间沉重的地球
脱离所有星辰落入孤独
我们全要落下去
这只手正在落
且看你另一只手:亦如其类
然而有一个人
他无限温存地
双手捧接万物的坠落』
***
止水在鼬赶到之后昏迷了很久,再醒来时,是在火之国境内的一处村庄。
他躺在温暖的被褥中,鼬背对着他站在窗边。
似乎是因为刚睁开眼,虚弱的气血尚未充盈,止水的视野有些昏昏沉沉的模糊。
不知道身处何处,但能感觉到是安全的,鼻腔嗅到了幽长浅淡的熏香,像夏日里的桂花香气,不仔细追寻便显得隐晦,总若有若无地漂浮着。
止水艰难缓慢地坐起身,几次眨眼之后,视线总算清晰了些,忽地望见鼬的背影深沉如夜空,纹银的图案缀在浴衣末端,绣着鹤羽印记的羽织松松披在肩上,发也散了,若流水般流泻到腰间——他竟是才洗浴过,穿了和服。
止水张口,清了清嗓子,带着几分沙哑唤道:“……鼬。”
“——你醒了,止水。”鼬转过身,看见止水已经坐了起来,蓬松柔软的黑色短发还有些乱,护额早便取下了,平时被遮住的半截剑眉全露了出来,额前有几缕碎发,悠悠地遮住人眼,但那瞳孔仍是亮的,像一直以来那样,温和而又坚定。
鼬没有发现自己看得不自觉弯起了眼眸。
止水环顾四周,首先确认地点:“这是哪里?”
“火之国边境的一家温泉旅馆。”鼬说。
温泉旅馆……那应该就是为了让他养伤而特地找的地方了。
止水心下一软,抬手拍了拍身前的软被,轻声道:“鼬,过来我这里。”
鼬很顺从地照做了。
他踩着木屐慢慢走向止水,足上没有着袜,细瘦苍白的脚踝与小半截脚腕裸露在温暖的室内,令皮肤看上去也变得温暖而干燥。腰间的半幅带散漫地系着,像随手所为,仿佛只需轻轻一抽便能将那质地硬挺的角带解开。
到近处,止水还能看见他的发丝柔和地下垂着,有水润雾泽的质感,湿发尚未干透。
鼬在他面前矮下|身,跪坐于被褥旁的陈色榻榻米上,长发末梢刚好碰触到地面。
止水略微俯身,轻巧将他落下的发捞起,捻在手心里道:“好像又长长了些。”
上一次仔细看鼬的头发,已是接近一个月前了。那时,鼬的头发才刚长到腰下。
“嗯。”鼬低垂着眉眼,任他摩挲着自己的发尾,沉沉应了一声。
止水便将目光转移到他色泽冷淡的眉眼间,一路向下,从那宇智波家典型的细窄鼻梁看到色泽冷淡的双唇上,然后,目光便驻留在了那一抹淡红上。
有些不该有的想法不合时宜却很合氛围地升腾了起来,止水的喉结微微动了动,选择了用暂时的沉默来掩饰自己的欲望。
鼬却始终看着止水缠绕着自己黑发的瘦削手指,就这样,两人许久都没有再说话。
止水几乎是等到快用体温将鼬的湿发烘干了,才忽地抬眼,柔柔地问道:“还生我的气吗?”
鼬也抬头,和他对望了一眼,再敛眸,无声摇头。
止水便低低一笑:“那我就安心了。”
原本还头疼怎么哄人呢,没想到受一场伤倒让这件事迎刃而解了,也算是因祸得福。
大蛇丸说得没错,他的确是个容易满足的人。
光是看着鼬这样好好地坐在面前,他就情不自禁想要微笑。
“为什么要来找我?”止水听见自己比平时更柔软的声音,是只对面前这个人才会有的姿态,“云隐村路途遥远,你到得那么快,路上很辛苦吧?”
“没什么。”鼬先回答了后一个问题,顿了顿,又语声平静地回答了他的前一个问题,“……如果你要离开,一定会跟我道别。”
如同多年前在南贺川,止水曾在离别时将别天神和左眼一起托付给了他。
而这一次,止水没有道别。
“我不相信你死了。”鼬不疾不徐地道,“但通讯乌鸦突然消失,我知道你是出了事。”
“嗯。”止水十分专注地望着鼬解释事情时那副认真的神情,点了点头道,“你去见了鸣人吧?”
“是。”鼬回道。
“他告诉你我在云隐村执行任务,然后你就猜出我遇到了五代目雷影。”止水一点点反推出了事件过程,末了,半开玩笑似的瞧着鼬,勾起嘴角道,“是这样吗?I—ta—chi.”
他又像少年时那样,曳着语调叫鼬的名字,尾音轻快地上扬着,扮演着一个年长者的角色,笑容里有种十分克制的活泼。
“嗯。”鼬自喉中沉沉发出一个单音节,以作回应。
有些人身上有着不同于任何人的特别,是那种他一叫你的名字,就让你缴械投降的特别。
早在看见止水受伤的那一刻,鼬就已经溃不成军。
若知如此,止水离开之前他就不该和他置气……又做错一件事。
鼬凝眸看着止水,虽是什么都没说,止水却明白他是在责怪自己,当即便拍了拍他的肩道:“别往心里去。说起来,也是我先惹你不开心的。抱歉呀,鼬。”
鼬此时哪里承受得起他的道歉,当即便蹙起眉道:“如果我能早点到,你就不会受这么重的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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