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战过后，遍地都是残缺的尸体断肢，一眼望去惨不忍睹。幸存的修士强忍着悲痛将自己亲友的尸骨收了起来，这才原地打坐开始休整。
叶然被抱在怀里许久，松开的时候也没觉得有不自然，反而勾起唇角露出一个和煦的笑容，笑眯眯的问灵昊道：“没出什么意外吧？”
灵昊神色柔和，随手布下一道结界，将两人笼罩其中，这才说：“无事，那邪巫确实有诸多算计，被我一把火烧了个干净。”
原来晨晓与邪巫自小一同长大，早就预料到邪巫心狠手辣，又谋算了数千年，绝对不止这些手段，所以早早便相互配合演了一出戏，让毫无存在感的灵昊潜入到邪巫的藏身之处去查看，防止邪巫狗急跳墙。
晨晓不愧是最了解邪巫的人，灵昊在那里发现了诸多诡异阵法，无不是邪魔外道所用，一但阵法被催动，秘境之中的所有生灵便将不复存在。
“此外，邪巫藏身之处还有大量的尸骨，想必是先前进入秘境中人所留，你可告诉姜长老他们。”
灵昊的意思叶然清楚，这是变着法子的让他去做好人，他也不客气，点头道：“我知道了，等休整过后我再告诉他们。”
灵昊颔首不语。
两人之间一时沉默下来，这些日子的大起大落让叶然有些疲惫，只想躺下好好睡上一觉。
不等他行动，灵昊修长的手指便按上他的额角，“休息一会儿，我守着。”边说手上用了些力道，带着叶然侧躺下去。
反正两人平日里也很亲近，叶然只停顿了一下，便顺着力道躺在灵昊的腿上，放松之后睡意瞬间便涌了上来。
“睡吧！”灵昊轻抚着。
半梦半醒之间，叶然脑袋里突然闪过一道灵光，然而灵光过去的太快，他没能抓住，只凭着心底残留的本能迷迷糊糊的问灵昊道：“你说咱们俩的关系是不是太亲近了？一般人家的道侣都没我们两个这么亲密，这样以后你可怎么娶媳妇儿？”
他还想着娶媳妇儿？
灵昊眼中闪过一丝阴狠，手上动作不变，依旧柔和道：“到这会儿还开玩笑，不累吗？”
叶然拱了拱脑袋嘀咕道：“累啊，只是觉得你这么好以后要是有别的人把你抢走了，我我有点舍不得。”
含糊不清的声音听在灵昊耳中却是万般动听，叶然肯这样说，是不是说明自己在他心中已经了占很高的地位？
这个认知让灵昊瞬间愉悦起来，轻笑道：“不会的，你我如今已是至亲之人，不可能有第三人插足于你我之间，你大可放心。”
许是灵昊的承诺让叶然觉得心安，他轻喃一句：“说话算话”便彻底陷入深眠。
灵昊等他呼吸入平缓抬头环顾四周，目光同打坐的晨晓相接，晨晓点头回礼，灵昊身上暗光闪过，一道同他一模一样的人形便出现在晨晓二人的阵法之中。
晨一指尖微动，一颗种子瞬间发芽变成一把藤团落在灵昊脚边，晨晓含笑请道：“尊者坐，此为衔香草，尊者应当喜欢。”
灵昊冷着脸无视他话语中的客套，直接道：“你是何意？巫族之事与他有何干系？”
早知眼前之人不是良善之辈，晨晓并不在意他的冷淡，解释道：“尊者修为远高于我等，见识也必定广博，尊者可知神寂之事？”
灵昊眼中闪过冷光，骇人的威压，从他身上传出：“你知道什么？”
晨晓闷哼一声，阻挡了就要动手的晨一，含笑道：“事实上，我什么也不知道。当年巫族类乱之始，我巫族之中有善卜者曾留下一占言：神寂，生死皆归混沌。之后我巫族善知天命者皆被天机蒙蔽，再不占得一卜，最终失去先机被外族吞并。”
灵昊无动于衷：“这于我何干？”
晨晓似笑非笑道：“说起来与尊者也有些干系。”
灵昊不语。
晨晓低声道：“尊者可知我巫族何德何能可沟通于天地，联合万种生灵？这般能力对修士来说过于逆天了！”
仙界巫族之人稀少，巫族之事灵昊接触的并不多，一些关于巫族的流言也只是道听途说。如今想来巫族实力不弱，为何在偌大的仙界境没有名声传出？
晨晓看着灵昊神色不变，也知晓他已想清其中缘由，继续说道：“如今修士只知修炼大成便是立地飞升成仙。稍有见识者可知仙修至高为尊，掌管仙界一域。然而如今几乎无人知道仙尊之上还有不死不灭的神明，神明与混沌同寿，无所不能。而我巫族便是神的仆人！”
灵昊心念一动，想起自己一些经历，问道：“巫族是神仆？”
晨晓摇了摇头，眼神中带着憧憬和自嘲：“神明无所不能，要仆人做什么。只不过是一群蝼蚁偶尔被神明所救，于是甘心为神明献上自己的一切罢了，神明必定不知我等竟妄自以神的仆人自称，否则神明必定降下罪责来。”
灵昊冷哼一声，带着几分不屑：“蝼蚁尚有鸿鹄之志，你不必如此作态。”
晨晓一愣，双眼瞬间清明，朗声道：“尊者说的是，是我道心不宁，惭愧！”
灵昊不耐烦的摆了摆手，问道：“你说的这些与我跟叶然何干？”
晨晓一招手，残损的祭台之中飞出一块墨玉牌子，将牌子收起后祭台也消失不见。
“众人皆说仙者慈悲，我却深知仙人亦是人心，而人心贪婪。卜言说神已寂隐，神明为何会归隐？这其中缘由并不难猜。说到底，仙尊虽寿元悠长，却也总有天人五衰的时候。”
灵昊心中微动，指尖不由得蜷缩一下，看向晨晓。
晨晓平静道：“我从叶然身上看到了混沌，那是神明的留下的痕迹。而有这痕迹的，除了不死不灭的神明之外，还有神侍，他是神明最强大的守护者。”
灵昊不语，就目前来看，叶然身负混沌之力，的确很像晨晓所说的神侍，难道叶然是神侍转世？
这个念头一闪而过便被灵昊抛在脑后，他神色不变冷冷道：“不论叶然有何身世都与你无关，将你那些算计收起来！”
晨晓轻笑，摇头道：“说起来他还是救了我与晨一，算是我二人的恩人，我还他恩情都来不及，如何能算计与他？只是不甘心罢了，神明归隐，巫族没落，我只想借着尊者与叶然的势，尽自己的绵薄之力为巫族再博一方出路，已告众先辈在天之灵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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