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京院问了波鲁纳雷夫一个问题,波鲁纳雷夫将安静沉眠的安妮塔指给他看。花京院来到安妮塔身边,意识到自己错过了她的最后一面。这一切突然的这么快,他还觉得只是一场噩梦。
波鲁纳雷夫看到花京院在女孩额头缓缓落下一吻,他默了默,悄悄转过头,忽然觉得今天的风真是刀一般厉,刮的人脸人心生疼。他拍拍自己的脸,努力振作起来,却只做出一个扭曲的表情,眼泪默默流了下来。他用袖子抹了一把泪,咬着舌尖告诉自己男人流血不流泪。
天慢慢放亮,天边第一缕阳光刺穿黑夜。
波鲁纳雷夫忽然听到花京院一声短促的惊呼声。他转过头,看到安妮塔沐浴在开罗的的晨光里,化为沙粒,随风而去。晨光之下,尘粒金灿灿的像碎裂的星光。花京院半跪在地,伸手去抓,什么也没抓住。
乔斯达先生终于意识到了什么。
街头的参天大树花开了,粉嫩的花朵沐浴在金灿灿的星光里,很快开始凋谢。所有被安妮塔召唤出的植物,开始慢慢凋零。它们化作点点的星光,浮向天空,像是要飞舞到天空的尽头。大树的叶子飘落,花瓣漫天飞扬,和着天边那朵桃木红的朝霞,下了一场花瓣雨。
不少行人停下脚步,望着这场胜景,久久不能说话。
波鲁纳雷夫回过神,下意识看向承太郎。他的肩膀终于垮了下来,像是终于被什么东西彻底压倒。他仰头望着天,打开手心,一枚花瓣悠悠飘到他的掌心。他低头凝望着那枚娇嫩的花瓣,不知在想什么。
这应该是波鲁纳雷夫看到过承太郎最脆弱的一刻。
安妮塔坐在长椅上,身后是一道大门,上面挂着一个圆形的钟,秒针滴答滴答走着。大厅只有她一个人,很空荡。她无聊的坐在椅子上,轻轻晃悠着脚。
终于,她眼前一亮,看到来人的身影。兴高采烈蹦起来,扑了过去,“你怎么才来!”
她揪着来人的衣角,仰头望着他,一脸天真烂漫的模样。承太郎被她扑的往后一退,终究是稳稳接住她,搂着她不让她从自己怀里摔下去。
安妮塔鼓起脸,抱怨道,“我等你好久了!!你该怎么赔偿我!!”
承太郎让她坐下来,自己在她身旁坐下。没说话,只是一心听着,点点头,还伸手替她捋好皱成一团的衣领。
安妮塔捶他,“你说话啊。”
承太郎轻笑一声,胸膛起伏,“你怎么还像个小孩子似的。”
安妮塔斜眼睨他,“我可是永远的18岁!”她挺起胸膛,拍的啪啪作响,“才不像某人,都快三十岁的老男人了!玩笑都不会开了!”
承太郎倒是没生气。一直很安静,听她在自己身边叽叽喳喳,兴奋地像个出了笼子的小鸟。他坐在原地,安妮塔就在他身边打转,一边说一边观察着他的表情。有时问他话,他要是不回答,她就拿头拱他。
承太郎问她为什么这么做。
她毫不觉得有问题,得意道,“你忘了,我们打大猩猩的那一次,我就是这么教训你的。”她挥舞着小粉拳,“谁让你非要各种嘲讽我。”
“我没有。”承太郎解释道。
安妮塔瞪他。承太郎不说话了,让她自己继续接下去。
安妮塔说了好久,忽然停了下来,看了一眼身后的表。对承太郎说,“时间到了,我该走了。”
承太郎看那个表,什么也看不到。只有迷迷糊糊一团雾,但安妮塔很认真,说什么都要走。
“你这次怎么走的这么早?”他问。
“不早啦!”安妮塔认真道,想了想,又鼓起嘴巴,“都是你来的太迟啦!不然怎么就只剩下这么一点点时间了。”她比了个少少的手势。
“那我和你一起走吧。”承太郎说。
“不可以不可以。”安妮塔头摇成拨浪鼓,她指着对面另外一扇大门,冲承太郎说,“你应该去那里。我这边你不可以来。”
承太郎久久凝望着她,似乎没听见她的话,只是重复道,“让我和你一起走吧。”
安妮塔摇头。她怕承太郎死倔,就绕到他身后,使出吃奶的力气把他往对面推。推到一半,承太郎握住了她的手。
“你不可以和我一起走的。”安妮塔重复道,“绝对不可以!”
承太郎叹了口气,指尖颤了颤,目光在她脸上游移很久。最后只是轻轻碰了碰她的脸颊,感受到女孩温热如常人的温度。他垂下眼脸,不说话。
安妮塔最怕他这软硬不吃的模样。他不表态,她就推承太郎,推的越远越好,离对面的门越近越好。
“那你一个人走,不会很孤单吗?”承太郎问道。
“不会孤单的。”安妮塔说道,想冲她比个大拇指。可是笑着笑着,眼泪忽然流了下来。泪水顺着脸颊滑过,聚在下巴,啪嗒啪嗒,一滴滴打在地上。她忙不迭伸手去擦。
“我真的要走了。”她一边擦,一边往门边走。
轻轻把门推开一小条缝隙,“你下次早点来好不好。”
承太郎和她四目相视。认识这么久,她还从没见过承太郎这个表情,又脆弱又难过,还装的什么也没有。抿着嘴巴,盯着她不肯说话。
她别过头,眼泪又涌了出来,“我一个人呆着这里好害怕。下次你们早点来好不好?我好想你们。”她抹了一把眼泪,“我不想一个人走。”
承太郎顿在了原地。他想要张口,却什么也说不出来。他伸手去拉,但安妮塔的衣角从他指尖悄悄遛过,像一朵轻薄的云朵。他定在原地,看她越走越远,彻底推开了那扇门。
忽然白光大作。
承太郎死死咬着嘴唇,安妮塔的身影已经融入了一片白光里。再也看不见了。
“叮——”手机发出刺耳的铃声。
承太郎一手撩开垂在眼前的头发,从床上坐起,半天才反应过来,掏出手机,带着被人吵醒的不耐烦,“老头子,你知道日本现在几点吗?”
“嗯…”他漫不经心道,“我已经到杜王町了。”
“哦对了。”他想起什么,追问道,“让你帮我查的那个人,你查了吗?”
“对…没错。我刚刚又做了那个梦。”他说道,“这几天越来越频繁,越来越清晰了。这次还看到了迪奥...虽然不完整,只是个片段,但是…”
他靠着床板,望着天花板,轻声道,“但是我能感觉到,这对我很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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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部登场!
之后几天会写点甜甜番外。
正好趁这时间码第四部大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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