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我没和他谈恋爱!”安妮塔痛的眼泪汪汪,生理眼泪都快憋出来了。又是委屈,又是气愤,“哥哥,你怎么回事!”
听到她的答案,迪奥这才减小了钳在她手腕的力气。
“我说过…我不喜欢乔纳森。”迪奥冷声道。他看向安妮塔,抿抿唇,问道,“如果我和乔纳森分道扬镳,你会选择他吗?”
“你在说什么…”安妮塔晕头转向,内心的迷茫快要淹没头脑,“为什么会分道扬镳?!你们不是好朋友吗?”
“哦。”迪奥淡淡的说,手还拉着她的手腕,“我一直在给父亲下毒,想要谋杀他。昨晚太累了,出了疏漏,被乔纳森发现了,他现在出去找证据和人,准备回来就和我秋后算账。”
安妮塔震惊的瞪大双眼,登时僵立在原地,脑袋短路,乱成一锅浆糊,根本说不出话。
迪奥完全忽略她的震惊。只是点点头,“我就知道,安妮塔,你一定会选择我的。”
安妮塔终于反应过来,干巴巴道,“哥哥…我知道,你肯定在开玩笑,对吧?”
迪奥皱眉,“我像是会开这种玩笑的人吗?”他沉声道,“安妮塔,别自欺欺人了。早在我们来到乔斯达家时,你就该做好这个准备。”
安妮塔仔细观察了一下他的模样,心下一凉,“为什么?乔斯达家对我们一直很好!为什么要做这种事?!”
迪奥对她的不满和质问完全不放在心上。反而安抚的摸摸她的头发,像是小时候那样,安抚她的情绪,摸头发像撸小猫那样轻巧。“因为我想得到乔斯达家的家产。”迪奥毫不愧疚,直截了当答道。
“安妮塔,我说过,我讨厌这个家,讨厌乔斯达。我们只要住在这里一天,我们的财富,自由,权力,全部受他们约束。说到底,我们只是寄人篱下的两个寄生虫。”迪奥的情绪发泄,爆发,到现在直白坦率告知,这一连串没有一丝缓冲。他说,他做,只是因为他想罢了。
他像是根本不明白安妮塔在生什么气,还靠近过来,絮絮叨叨道,“安妮塔,这一天终于到了。我们一起携手,加上你的能力,绝对可以击垮乔斯达家。到时候,乔斯达家的财产都是我们的了。安妮塔,你想买什么就买什么,没人会在背后说你,也没有烦人的老家长管这管那。”
安妮塔身体向后仰,完全不想让迪奥靠近。她眉头越皱越深,“我从没觉得乔斯达家对我很刻薄!”
迪奥的神色变了,那张平静的面皮被撕破,露出阴沉的可以滴水的脸色,“你什么意思?”
迪奥很少冲她发火,连不满都很少,一直以来都把她宠在手掌心里。乍一看到这样的哥哥,安妮塔不禁恘了一下,忍不住错开视线,小声道,“我只是觉得,不应该这样…这样做不对。”
迪奥脸色恢复如常,他一把将安妮塔搂入怀,也不在乎她微微发抖的身子,长叹一口,“安妮塔,你说过,无论我做什么,你都愿意接纳我,因为你爱我…是不是?”
安妮塔窝在他怀里,低头没说话。迪奥捏着她的下巴,强迫她看着自己的眼睛,又问了一遍。迪奥的手劲很大,捏的她很疼。她感觉眼泪上涌,又酸又痛,咬着嘴唇,点了点头。
不知名的恐惧慑住了她。明明是和自己关系最亲密的哥哥,可此时她居然想到了...想到了那个已经埋葬在记忆里的父亲…现在这样的哥哥很像他,一样的阴晴不定,暴力做事,对犯下的错事没有任何愧疚,仿佛道德感不存在似的...
她迟疑了一下,将这种感觉甩开脑后。尽管此刻的哥哥很不正常,但也不该那个人渣父亲相提并论。
安妮塔终于开了口,嗓子很哑,“哥哥,我是爱你。也确实说过,无论你是什么样…我都爱你。”她沉默了一两秒,艰难地开口道,“但是现在不一样。”
“有什么不一样?”迪奥追问道。
“爱一个人,不代表他的任何行为都能接受。”安妮塔鼓起勇气,强迫自己和他对视,“是的,哪怕你做了投毒这件事,我也会爱你,因为我们是不可隔离的亲人,因为我们血浓于水一起长大。但是....”她垂下眼脸,“不代表你做的事就不是错误的。”
迪奥挑起眉毛,仿佛根本不明白她在说什么,“可是你说了会接纳我。”
“你说的那种,才不是爱....”安妮塔道,“确实爱可以美化一切错误,但那不是爱...那只是一厢情愿,不分是非的包容罢了。那只是用无下限的包容去敷衍的讨好应付一个人,也许他以为那是爱,但本质不过是为了自己好处,爱惜羽毛和维系那段关系罢了…”
“你想的太多了。”迪奥冷淡道,“世上哪有那么多情情爱爱,明明只有利益。衷心和永不背叛,才是爱最本质的体现。”
安妮塔错愕的看着他。在那一个瞬间,安妮塔恍然大悟。自己的哥哥,可能从小到大,都不明白什么是爱。他像生于人世的野兽,信奉着强者为尊,最残酷的自然法则。他不明白爱,也不会爱。
他所有对别人的温暖和付出,不过是他一时兴起,抑或是一种投资。对他来说,他的“爱”必须能收获到同等或更多的“爱”。不然这就是一笔失败的交易。所以,他在意契约,诺言,和忠诚。因为他们像合同般,承诺了迪奥更多的“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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