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烦不胜烦啊!……这些人!”
米小四又气又好笑,他今夜并不在山上草庐里,巴六上山了又如何?
不过是白跑一趟罢了。
想到这里,安心地睡自己的觉,至于巴六和那些突厥勇士喜欢待山上,就一直待着吧。
……
后半夜的瞿笙府上,一道影子般的鬼魅身影跳墙而过,落地后往阴影处一贴,若不走近细看,无人能知道这里竟暗藏着一个人。
紧接着,一个,两个,三个……三十个身影纷纷跳墙而过,这些人俱都穿着夜行衣,手持短匕,如灵猫般弓背,一个个分头散开,在府中迅速地潜行。
他们显然精熟于刺杀、暗袭之技,利用地形和灯笼照不见的暗处潜伏身形,待负责梭巡的护院走过,突然暴起发难。
一刀割喉!
那些护院嘴里“嗬嗬”不停,奈何被死死地捂着嘴,手脚乱踢之际,被黑衣人等一个个拖入暗处,照着胸口要害再补上一匕,当场横死。
放倒了所有的护院,仿佛提前商议好了一般,三十个黑衣人在一个僻静花园内碰头,只听其中一人压低声音说道:“我还以为瞿府是如何的龙潭虎穴,想不到这般轻易就杀进来了。”
又一人细声问道:“暮依姐?当真一个不留吗?”
最先说话那人又道:“是啊,暮依姐,我还是第一次执行诛杀令,老实说,有些紧张。”
所有黑衣人都不约而同地看向这个叫暮依的女人,紧张的小眼神中流露出不自信的神色。
“瞧瞧你们的样子,主君养你们这么多年,杀人而已,有什么大不了的,平时训练的时候难道杀得少了吗?”
大概是想让下属们看到自己的表情,杨暮依把面巾扯下,一个个瞪视过去。所有人被这一瞪,惭愧地低下了头。如果米小四在这里,定然能认出这个暮依的女子,赫然是韩俊生的小妾杨柳。
有人小声嘀咕道:“可是……毕竟是第一次执行诛杀令!”
杨暮依面对这些新进菜鸟,摇头轻笑道:“趁早甩开这些无用的念头,执行任务需得心无旁骛,我将主君原话再提一次:瞿笙设计弄倒韩俊生一事,真假与否并不重要,杀了瞿笙,这很重要!”
“杀一个瞿笙,用不着我们这么多人吧?”
杨暮依冷眼一横,呵斥道:“哪那么多话?听我号令,今夜诛杀之令,当诛杀瞿府上下所有男丁,一个不留……至于那些女子,打晕便是!”
所有人不约而同地点头,至于为什么杨暮依要如此要求,没人再去过问,反正过了今天,梁南县再没有瞿府的立足之地。
“散!”
杨暮依一声令下,一个个快速散开。她眯了眯眼,陷入了沉思。主君从不偏信谣言,这次是怎么了?仅仅听到坊间几句传言,也不过问真假,就直接下了诛杀令!
她这段日子暗中潜伏在梁南县,也曾从传言中听到了瞿笙智伏韩俊生的事,经过调查,基本排除了瞿笙所为的可能性,上报给主君,然而还是得到诛杀的口令。
瞿笙的确该死,至少现在不能死。
但是主君说他该死,他就必须死!
杨暮依冷冷地说道:“不管是谁害了你,我一定要帮你把他揪出来!”
然后她突然笑道:“感谢他做了一件好事。”
……
八开菱花镜映照的是一张青红乌黑的脸,照镜子的是余铁山。与镜后那繁复华丽的图案相比,他的脸因为扭曲而变得无比狰狞。
“气煞我也!”
余铁山将八开菱花镜拍在几案上,呼吸急促:“让我把你揪出来,一定将你挫骨扬灰!”
他平生从未受过如此羞辱,哪怕当年被君华一路从山南敲到漠北,一待近30年,他都没有感到半分屈辱。
毕竟那是天下第一人君华,败于其手,并不让他感到羞耻。
可是现在不同……他被啪啪打脸,居然不知道对方是谁,这比杀了他还难受!
更可恨的是,江振邦因为此事,让他最近尽量地龟缩在府内不出,这不是一耳光扇在余铁山的脸上,摆明了说他武功不如那人吗?
于是余铁山和江振邦,大吵了一架。
余铁山越想心越不甘,走出屋外,对一位突厥勇士吩咐道:“召集所有勇士,今夜,余某要血洗梁南县,为突厥大军扫平一切障碍!”
这些突厥勇士都是他一手调教出来的,自然是言听计从,得了令立马去召集人手,改换夜行衣,横刀在手,趁着夜色,离开了江振邦府。
……
米小四这一觉,直睡到正午时候,突然只听外面传来一声声撕心裂肺的恸哭:
“天杀的啊!俺那可怜的娃呀!是哪个天杀的贼人把你杀了呀!你就这么去了,让娘可怎么办啊!啊~~”
米小四一下撑起半身,侧耳听去,只听米汤氏的声音传来:“铜鼓他娘,你先起来……”
米小四迅速套上鞋袜,冲到院子里,只见满院的乡民围在一起,每个人的脸上都写满了愤懑。
他的目光往人群内一扫,就看到一个大娘跪坐在地上,双手不断地捶打胸口,哭天恸地的嚎啕道:“哪个天杀的贼人啊~~俺的铜鼓才12岁,你也下得去手啊~”
旁边的乡民不时劝上几句。
米小四使劲挤到米汤氏的身旁,扯了扯她的袖子,问道:“蒲大娘这是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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