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季的清晨,正是一天之中最凉爽的时候,大街上,寥寥几个外乡来探亲的人路过,看见满街的商铺都闭着门,想找个早摊儿填饱肚子,走了两条街都没找到。
梁南县虽小,但对一些小庄子过来的人来说,已算得上一座大城,为何连个早摊儿都没有?
那些相摊、酒馆、夜里开的楼子,你要说这时候不开张,那还有个说法,可这大街上一个人都没有,这就说不通了。
这里的人都不过日子了?
人可以睡懒觉,难道家里的牲畜也睡懒觉?不得起来挑水、劈柴、喂牲畜、倒夜香?
人都到哪儿去了?
……
江振邦府上。
“我怎么……怎么睡在这儿?”
书房中,江振邦一觉醒来,只觉头又重又沉,好像遗忘了一些事,他记得昨晚分明睡在夫人房里,怎么一觉醒来却是在书房里?
难道自己记错了?
不应该啊?
“小娟啊,取盆水来……”
“小娟?”
叫了半天,无人应答。
小娟这丫鬟越来越不像话了,肯定又躲懒去了。
江振邦推桌而起,刚站起来又坐下了,浑身没有力气,无意中扫到书桌旁边,有一堆灰烬,那是什么?
灰烬中有一截尚未烧完的边角,他捡起来看了看,看样子是一封信,什么时候的信?谁的信?什么时候烧的这封信?怎么自己完全一点都想不起来了呢?
这时候门被推开了,丫鬟小娟端着一盆水进来,埋着脸,好像不愿意见人似的。
江振邦疑惑问道:“你把脸埋起来做什么?”
丫鬟小娟摇了摇头,把木盆放在桌上,就打算离开。
“站住!”江振邦眉头一皱,喊道:“转过来,把脸抬起来让我瞧瞧。”
丫鬟小娟很是抗拒,就是不愿转身,但也不敢这样离开。
江振邦放松语气,说道:“转过来让我看看你脸怎么了。”
小娟忸忸怩怩地转过来,一点点地抬起头,紧张地闭着双眼。
“你这……”
江振邦当即无语,不知道该说什么了:“谁干的?”
小娟这张脸上满是青乌,尤其是鼻头和印堂,黑红青乌,像是被人打了一顿。
“不知道……”小娟委屈地道:“一觉睡醒,府上的人,就全是这样了。”
江振邦吓了一跳,全是这幅模样?
他突然想到什么,把脸往木盆里看去。
水里面的那张脸,黑红青乌,比小娟的还要严重,眼角肿得跟马蜂蜇了一样,嘴角两边鼓了两颗大包,宛如塞了两颗大鸡蛋。
怎么回事?
这是谁干的?
谁能悄无声息地摸进府里,把所有人打成这样?
莫非是瞿笙派人做的?
江振邦一时间心乱如麻,要真是瞿笙的人做的,那可就危险了,此人既然能神不知鬼不觉地摸进府来,又神不知鬼不觉地把人打成这幅模样,其武功肯定非同小可,说不定还在余铁山之上?
这次只是一个警告。
可是下一次呢?
如何应对?
就在思绪纷乱之际,江振邦视线扫到手里捏着的半截信边,拿起来问道:“你可知道这封信是谁给我的?又是谁烧的?”
小娟摇了摇头说道:“不知道……”
“没事了,你先下去吧……”江振邦失望地道:“请铁山先生来我书房。”
“是。”
房门关上后……
江振邦看着手里烧得只剩边角的信,怔楞楞地想着,这封信里写的是什么呢?怎么自己一点印象都没有?
脑子……好乱啊!
过了一会儿,余铁山在门外敲门,进来后,两人互相指着对方的脸,不约而同地说道:“怎么你也被人打了?”
完了,完了完了完了。
堂堂一品高手,半只脚踏入小宗师境界的人物,居然也是这幅鼻青脸肿的模样。
江振邦一下瘫坐在椅子上,一颗心凉了半截。
梁南县竟然还有此等高手。
那人是谁?
宗师吗?
能够神不知鬼不觉地揍余铁山一顿!
那人的武功之高,只怕天下没几个人是对手。
瞿笙这家伙,到哪里请来的此等厉害人物?
江振邦看着余铁山说道:“为了以防万一,最近还是小心蛰伏,尽量不要出去,以免贻误了义成公主的大事。”
……
梁南县县衙,捕快房里。
米小四在椅子上躺着,双脚放在桌上,在他旁边的木椅上,县令阮浩然还在呼呼大睡,丝毫不知道自己已经被五花大绑。
因为韩俊生和所有捕快一起下了大牢,所以县衙捕快房空置了好些天,一直没有人来打扫,自然也就没人能想到,这个地方是个藏人的顶好所在。
昨晚米小四将一切逆转之后,又在城里找到撞墙撞晕了的阮浩然,思来想去没地方去,索性就把阮浩然带到了捕快房。
“这家伙怎么还不醒?”米小四走到阮浩然的面前,在他的脸上拍了拍:“醒醒,天亮了嘿!”
阮浩然悠悠醒来,瞪眼道:“怎么是你!米小四……诶我怎么在这里?是你绑的我?你因何绑我?”
“你觉得呢?”米小四反问道。
阮浩然笑眯眯地道:“咱俩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你忘啦?”
米小四不说话,只是一个劲地掏耳朵。
阮浩然挣扎了一下,发现这是捕快们用的麻绳,也就放弃了,笑吟吟地道:“我听说你跳崖了,想不到你福大命大居然没死?其实我知道韩俊生抓了你,虽然咱们是一头的,但我没有办法呀,县衙里所有捕快都听韩俊生的,我就是想救你,也没那个本事啊!最后你不也被人救走了吗?那就是没事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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