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楚祺听到这个字，满是惊讶地念了出口。
他与叶莺歌夫妻几年，无论她以前做了什么，自己完全就没有想到过这个事，就连这次她要残害妹妹，他也只是想方设法地想要维护她。好歹是自己的夫人，心里想着也顶多讲下一些惩罚就够了，根本不用用到休妻。
“你是不是舍不得？”皇后见他神色犹豫，心下大概也明了。两人感情本来就挺深的，这会儿突然说要休妻，任谁都接受不了。
“额娘，可还有别的办法？休妻的话也太严重了吧？”楚祺始终还是不愿意休妻，想要再考虑一下其他办法。
皇后摸了摸楚祺的脑袋，说：“若是有其他方法，我也不愿意棒打鸳鸯。”
“可是，休了之后，那莺歌她就……先不说流言，莺歌她嫁过来这么几年，也没有犯多大的错，也就这一次，额娘，就这一次，我们能保住她吗？”
“我儿，我也不愿。莺歌她虽说前几年安分守己，但就这一次，就够抵她前几年的功了！而且没有办法抵消掉。祺儿，娘让你做一个选择，太子，还是妻子，你自己选一个。”
皇后见楚祺仍然在思考，复又说：“祺儿，趁现在你阿玛还没有发现这件事情，就只是国相那边的问题而已，若是你阿玛发现了这件事情，那可就远远不止国相的事情那么简单了，有可能把你也牵扯进去的。我们一定要给国相做出诚意来，好让他带头和你交好，只有这样，太子之位才能保住。”
见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再留下去也没有什么用了。
楚祺点点头，说：“额娘，就按你说的做，我现在就回去写休书。”
皇后应了一声，又嘱咐了几句，就让楚祺回去了。
“阿七，太子殿下可是回来了？”叶莺歌绣着手上的女红，问阿七。
“回太子妃，太子殿下回来许久了，约摸有两个时辰了。”阿七恭敬地答道。
“在书房？”
“在书房。”
叶莺歌问完之后，似乎没有将全部的注意力放在了绣品上，反而像在想些什么心事。
“嘶。”
察觉到疼痛的叶莺歌回过神来，自己的手指已经被针戳伤了，渗出了些血，但是不严重。那幅绣品托她走神的福，针脚错乱，还有一些线走到了不该走的地方，绣了一下午的绣品就这么废了。
“太子妃，可要歇息一下？”阿七问道。
“嗯，歇息一下吧。这幅绣品帮我丢了，顺便叫厨房煮些润喉的糖水，这天气太干燥了。”
阿七看着叶莺歌丢给她的绣品，虽然心中有疑虑，绣了一下午的绣品就这么扔了总感觉不大好，但是秉承着少说话多办事的原则，她也没有问出口。
“是，太子妃。”阿七应了之后就出了门口，留叶莺歌一个人在房间里。
不知为何，叶莺歌总感觉心中有些慌乱，自从听到阿七说太子回来之后已经一个人在书房里呆了两个时辰了，叶莺歌就集中不了注意力。这会绣品也废了，她也没有那个精力绣下去了。
不知道是因为自己敏感的缘故，还是出于女人的感觉，叶莺歌总觉得有些什么事情将要发生。可能是因为早上把那件事情告诉了太子，所以导致她现在很敏感，遇到关于太子的事就容易胡思乱想吧……这是最好的结果。
阿七将糖水端来，叶莺歌端着那碗糖水和阿七去了书房。
“阿七，你先退下吧，我来就好。”叶莺歌说完之后，踏入了门槛，阿七乖巧地帮她将门关上。
听到动静的太子抬头，一看是叶莺歌，又低下了头。
“你来干什么？”
“妾身得知夫君在书房内两个时辰，想到最近天气干燥，估摸着你的嗓子应该不大舒服，特地命厨房熬了些滋润的梨水给夫君。”
叶莺歌将托盘放到一旁的桌子上，看了眼低着头的楚祺，又看到废纸篓里满满的纸团，就在楚祺往纸篓里再丢纸团的时候，一个纸团滚到了叶莺歌的脚边。
见楚祺似乎没有发觉，叶莺歌捡起来打开看。
最上边的两个大字赫然写着这些纸张的意图——休书。
叶莺歌往下看，手不自觉地捂住了自己的嘴。虽然这是一份仍未起草好的休书，但是也能大致地说明原因和事情。原来她所想不虚，楚祺果然是瞒着她做了些令她害怕的事情，原来心慌不是没有理由的！
“你怎么还不出去？”
楚祺听叶莺歌走到桌子那旁放下托盘之后，见她后来没有动静了，不禁问道。叶莺歌没有回答，他抬头一看，对方手上拿着的就是他刚才往纸篓里面丢的纸。
楚祺什么也没说，注意力又回到了桌子上。
他觉得自己有些心虚，可笑的心虚，虽然知道叶莺歌已经达到了可以休的地步，但是还是感觉自己看在这么多年情分的基础上不应该休她。
但正如皇后所说，叶莺歌和太子之位中，他选了太子之位，那么这条路就不能回头了。
叶莺歌拿着那张纸，一把拍到了楚祺的面前。
“这是什么？这是休书！夫君，我难道待你不好吗？你为什么要立休书？”叶莺歌质问，现在物证俱全，不由得她不相信。
楚祺放下了笔，看着她一字一句地说：“莺歌，我知道你这么些年在太子府的行为端正，但是你现在犯了一个很大的问题，就是残害你的妹妹。”
“但是一码事归一码事，我害叶笙我可以当面道歉，但是你为什么要写休书！”叶莺歌始终是想不通，明明以前还和她立誓一辈子不离不弃的男人到现在可以这么果断地休了她。
“我不是没有想过不休，”楚祺疲惫地捏了捏鼻梁，闭上眼睛说：“若是可以不休我也想不休，但是你现在已经危害到了国相，而国相的建议和我这个太子之位息息相关，如果能够得到他的支持，我就可以保住我的位置。”
“所以，一个和你相爱过的女人，还比不上你的太子之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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