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泽和我保持着对峙的姿势站了一会，慢慢地把刀放下了：“算了，我下不去手。”
“你刚才杀那个男人的时候不是挺果断的吗？”我把刀接过来放回厨房的刀架，“怎么，面对我就心软了？”
“你可不要得寸进尺，”他换了鞋开始脱外套，“你这叫被偏爱的有恃无恐。”
“其实这么久了我一直都想问你，你当初为什么想和我在一起？”我靠近他，面对面直视他的眼睛，崔泽沉默着和我对视了一会儿：“因为你让我想到我的母亲。”
“正常人听到恋人说自己像他妈可不会开心，”我嗤之以鼻，“还是说你在暗示我应该报警抓你？”
他瞪了我一眼：“褚哥，开这种玩笑可不好笑。”
“清理者是怎么回事？为什么选那个男人下手？”我回到床上躺下，拍了拍旁边的位置示意他过来，“我今天睡不着，有很多精力听你说。”
崔泽无视我的邀请，去卫生间洗了洗才回到被窝：“别问这么多，你知道的多了对你没好处。”
“起码我能更加了解我恋人的世界，”我关了灯，继续问道，“你杀人是有条件的吗？我不信你靠自由程序员赚钱。”
“我接单的，今天晚上就是一单，”他搂住我，我们又回到了熟悉的姿势，“赏金要跟清理者和担保者分，所以到手也不算太多。”
“担保者？”
“就是保证我们万一进去了也能出来，一般都是有头有脸的人，和上面有一些过硬的关系……你怎么问题这么多？还睡不睡觉了？你明天不上班啊？”
“你还没告诉我你为什么杀赖言，”我又问了一遍我最初好奇的问题，“难道有人悬赏杀他？他看起来挺好一孩子啊。”
“人不能看表面，”崔泽从床下翻出一个黑包，找到一部手机递给我，“那小子没看上去那么老实。”
那是我和警察都没有找到的赖言的手机，我打开相册，里面全是我的照片，还有几张看起来很暧昧的不雅照，应该是那天晚上趁我喝多了偷拍的。
“这也不是你杀他的理由，”我把手机扔到地上，“你这种受害者有罪论是错的。”
崔泽摸着我的头，突然意味深长地告诉我：“褚哥，人是会互相吸引的，不知道你有没有发现，其实你天生就吸引这类人。”
“你的意思是我之前那两任男朋友有可能都是变态？”我想了想说道，“你也是变态？”
“……你要是再说这种话我就要打你屁股了哦？”
“呵，求之不得。”
第二天下班之后，崔泽真的带我去了商场买衣服，还给我买了其他想要的东西。我看着他拎的大包小包，突然觉得男朋友杀人算什么，生活还是依旧美好的。
但是生活总想让我学会“福无双至”四个字怎么写，变故也就是这时候发生的。
为了顶替赖言的位置，公司特意花了大价钱从别的地方请来了一位人才，新成员来的那天我差点迟到，一到办公室，旁边已经坐了一个人，我走过去想和他打招呼，那人转过头，我俩都愣在了原地。
你说巧不巧嘛，这么多年不联系的前男友都能再见面。
“……褚桦？”怔了一会，倒是他先和我开了口，“这么巧啊，你在这上班？”
“贺晴洲，”我走到工位上坐了下来，“真没想到还会再见到你。”
下班的时候贺晴洲在门口堵住我，问我这么久没见了要不要一起去吃个饭，我对他礼貌性地笑了一下：“不好意思，我男朋友在家等我回去吃饭呢，失陪了。”
“这样啊……”贺晴洲跟着我出了公司大门，“其实我一直没明白你当初为什么要和我分手，毕业的时候你单方面给我留下一句‘我们分手吧’就悄无声息地走了，我当时哪里做错了吗？”
没，你没做错，你唯一的错就是咱们属性不合。
我没搭理他，继续往回家的方向走，他在后面突然抓住我的领子：“喂，你好歹回答我两句吧……褚桦！你脖子下面怎么了？”
脖子下面？我突然想到崔泽在我身上留的印记，连忙挣脱他的手：“没事，不要你管。”
“你男朋友家暴你？”贺晴洲顺势拉住我的手，在我反应过来之前把袖子捋了上去，“你这里也有伤！”
“别碰我！”我甩开他往后退了几步，“和你没关系，贺晴洲，我们早就已经分手了，你离我远点。”
“褚桦，家暴只有零次和无数次！”他又追了上来，“你应该报警！”
“与你无关，”我转身警告他，“为了你好，就送到这里吧。”
贺晴洲听了我的话，站在原地没动了，我没再管他，快步继续朝家走去。上一个坐他那位置的人已经在和我亲密接触后挂了，我可不想麻烦公司再去另请高明。
被我警告了之后，贺晴洲安分了几天，但是没过多久又开始缠着我。我被他缠的很是头疼，又不好直接发作，毕竟我的性取向在公司暂时还是秘密。
仔细想想，当初同意跟贺晴洲谈恋爱，也是因为被他缠的没办法了才答应的。
“褚桦，这个周末陪我一起回老家吧，”贺晴洲趴在我们之间的隔板上看着我，“咱们初中组织同学聚会，你也一起去呗？”
“我和你初中不是一个班的，”想到初中的事情，我打字的动作停了，“我们是高中同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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