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浴室里舒舒服服地洗了个澡,换上早已准备好的衣服后,江渔打开门,跟着始终在外面守着的管家默不作声地走着。
走廊很长很阴森,墙上悬挂的烛火幽暗,四周寂静无声,江渔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他瞥了一眼面前黑不见底的长廊,强壮着胆子将背挺得笔直。
两人最后停在一件黑色的大门前,管家退后一步立在门口垂着头,江渔深呼吸了一下,轻轻推开门走了进去。
这是一间非常大的屋子,中央是一个长桌,铺着深色的桌布,上面摆着两副干净瓷润的餐盘与刀叉。最中间燃着两根白色的长蜡烛,立得稳稳当当。桌子上方悬着琉璃的吊灯,却没有打开。
整间屋子只有白烛的光微弱地亮着,四周的轮廓模模糊糊,而餐桌前的青年温文尔雅,衣冠楚楚,嘴角噙着一丝淡淡的微笑,看过来的目光竟十分柔和。
江渔警惕地看着他,一动不动。
“父亲,怎么还不过来?”
好听的嗓音满是无奈,放在常人身上再正常不过。
江渔敛下眸慢慢走了过去,坐在了拉夏尔的对面。
拉夏尔不高兴地皱起眉.
“父亲,坐我旁边。”
江渔只好走过去坐到了他的旁边,全身绷得紧紧的。
拉夏尔满意地扬起嘴角,忽然低头凑近江渔的脖颈,认真地闻了闻。
强势的气场逼近,江渔的表情一下子僵硬了,寒毛乍起。
拉夏尔直起身体,淡淡看了一眼沉默的江渔,金眸幽沉,裹挟着几丝愠怒,语气却若无其事。
“父亲身上有别人的味道。”
江渔心头一跳,垂着头干巴巴地回答道:“我就是去丛林里面转了转,可能是染上了其他野兽的味道吧。”
拉夏尔将他的表情尽收眼底,没有再继续追问。
江渔悄悄松了一口气,后背满是冷汗。
他的面前是一个很大的盘子,却被神秘地盖了起来。银质的餐具被烛光映得惨淡,似乎还有淡淡的血腥味。
江渔眼皮一跳,忽然觉得有些不舒服。
“这是什么?”
拉夏尔弯起嘴角,闲谈般聊起。
“说起来,最近有一些很不安分的血族想要投奔其他的亲王呢,父亲听说了吗?”
江渔垂眸,“没有。”
拉夏尔眼眸幽深,意味深长地一笑。
“他们实在太不乖了,说好要永远效忠于我,却又背叛了我,您说,这样的人是不是该受到惩罚呢?”
江渔的指甲掐进掌心里,沁出冷汗,对他意有所指的话纠结半晌后才颤颤巍巍道:“是。”
拉夏尔愉悦一笑,忽然伸手一把将江渔搂在怀里,咬着他的耳垂低声呢喃,语气冰冷。
“所以呀,我就把他们的心脏都掏出来了呢。”
他掀开了遮盖的餐具。
江渔瞳孔骤缩,干干净净的餐盘里装着恶心的不明物体,似乎已经干涸,却还残留着淡淡的血腥味。
他脸色猛然难看起来,蹭得就立起身来。
拉夏尔漫不经心地轻轻按了他的肩膀一下,蓦然施加的巨大力道令江渔不得不又坐了下来。
拉夏尔故作困惑地看着脸色发白浑身发抖的他问:“父亲这是做什么,你不也这样做过吗?”
生生断绝一个人的全部希望,比剜出他的心更加残酷。
江渔强迫自己不去看桌上的餐具,用尽心力强压着不让心头的干呕感冲上来,他狠狠掐着自己的掌心,竭力温和地开口道:“拉夏尔,你这是怎么了……你从前不是这么….”
“我怎么了?”
拉夏尔笑意顿消,面容覆着一层寒冰,他捏住江渔的下巴低声问道:“父亲,如果将来我不被血族所容,你会和他们一样毫不犹豫地杀死我吗?”
江渔一愣,“拉夏尔,我既给予你初拥,你的一切行为我都会为之负责的。”
他如玉的面容上浮出一层淡淡的笑意,温润光华,声音温柔。
“拉夏尔,不管你是什么,我都会保护你的。”
拉夏尔一怔,表情有片刻的迷茫,却又立即恢复成冰冷。他死死地盯着江渔,讥笑地摩挲着他细嫩的侧脸。
“父亲,您就是用这副模样吧,蛊惑了我,也利用它不断向上爬。”
江渔一把抓住他的手,碧绿的眼眸里夹杂着几丝惊惧,声音轻颤。
“拉夏尔…我不会背叛你的,你不要这样。”
拉夏尔恶意地看着微微颤抖的青年。
“父亲,您不是想要得到权力和地位吗,取悦我,我会给你想要的一切的。”
江渔牵强一笑,温顺地看着他,目光黯淡。
“拉夏尔,我什么都不要,只要你肯相信我。”
拉夏尔一顿,面色阴冷地一把挥开餐桌上的东西。
跌落在地上的白烛挣扎着燃了几秒后,颓然暗了下去。
高大俊美的青年打开门,面无表情地吩咐道:“送他回房。”
中年管家恭敬应声。
拉夏尔大步走了出去,很快又停下脚步,没有回头,声音冷漠。
“找到他接触过的任何东西。”
“是。”
江渔这次醒来的早,他还记得拉夏尔恶狠狠冲着自己脖颈咬下来,舔舐着他的鲜血的时候,他真的以为自己会失血过多死过去,不过事实证明吸血鬼的生命力还是十分顽强的。
照例自己艰难地去洗澡,摸着光滑如初的脖颈,他对吸血鬼自愈的能力有了一点小羡慕。
江渔有点迷茫,到底要怎么样才能让拉夏尔相信这一世的他已经变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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