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无忌问道：“这些都是陈思谦教你的吧？”
“张文谦”点点头。
张无忌吟哦道：“孔曰成仁，孟曰取义，唯其义尽，所以仁至。读圣贤书，所学何事？而今而后，庶几无愧。”
“张文谦”虽然没有学过这首诗也被其中的情怀和文采所感染。
张无忌说道：“这是文天祥文丞相的绝命诗，你知道文丞相吗？”
“张文谦”点了点头，说道：“祖父经常教育我们说，虽然文丞相和我们分属敌国，但是我们也要学习他为国尽忠的节操。”
张无忌说道：“好一个‘分属敌国’！孔子说，夷狄之有君,不如诸夏之无也。说的就是你祖父这样的人——如果你祖父是蒙古人的话，可惜他是个汉人，那他就只好是‘中行说’了。”
“张文谦”虽然年纪小，但是光是从服装、外貌上就能看出来蒙古人与汉人的不同，所以对陈思谦服务异族的事情，再大的歪道理都混不过去“汉奸”的本质。
张无忌看“张文谦”低下了头，摸摸他的脑袋，轻声说道：“我给你讲个故事。这个故事里面的人物叫洪承畴。这个洪承畴家境贫寒，11岁辍学，在家帮母做豆干，每日清晨还要走街串巷叫卖豆干。当时，洪承畴的一个同族才子办了一个村学，洪承畴叫卖豆干之余，常在学馆外听课，偶尔也帮学生做对子。才子发现洪承畴极有天份且抱负不凡，免费收洪承畴为徒，重返校门。洪承畴学习用功，博览群书，从小就表现了治国平天下的愿望，甚得才子赏识，批下“家驹千里，国石万钧”的评语。洪承畴23岁就中了第十九名举人。第二年，赴京会试，连捷登科，中殿试二甲第十四名，赐进士出身。”
“张文谦”突然问道：“为什么不是状元？”
张无忌被问愣了：“什么状元？”
“张文谦”说道：“故事里的书生不都是中状元的吗？”
张无忌说道：“是我说还是你说？好好听。洪承畴四十岁的时候就已经做到了边镇大将，剿灭了无数民乱。他剿灭民乱的手段很简单，就是把所有的老百姓不分良莠全杀了，就不会乱了。因此，皇帝特别赏识他。又让他去跟异族作战。结果这个人打老百姓很厉害，碰上异族就不行了，全军覆没，兵败被俘。异族的渠首想招降他，但是洪承畴绝食数日，拒不肯降。异族的渠首见招降不成，便想杀了他。一个为异族效力的汉奸谋士却说道，刚才梁上落下来一块灰尘，掉在洪承畴的衣服上，洪承畴一面说话，一面掸灰尘，这个人如此爱惜衣服，怎么可能不爱惜自身？于是，异族的渠首解下自己的貂裘盖在洪承畴身上，洪承畴就投降了。后来，异族越过长城攻入中原，洪承畴利用他在中原官场的关系，为异族招降纳叛，使得异族坐稳了中原的江山。但是，洪承畴回到家乡时，他的母亲闭门不纳，说：‘我们家是清白人家，没有给鞑子当官的洪承畴，只有为国尽忠的洪承畴。’洪承畴在家乡建起非常豪华的府邸，结果没有一个家人居住，他的弟弟发誓‘头不戴鞑虏天，脚不踏鞑虏地’，在家乡造了一只船，带着坐在船里，泛于江上隐居。”
“张文谦”眼睛红红地说道：“我祖父不是这样的人。”
张无忌笑着说道：“千王之王曾经说过，要骗人之前，先要骗过自己。”（向周星驰致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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