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离也抬头看看天色,最后一抹霞光正在褪去,周围的视野也变得光线黯淡而看不清环境,自己的骑卫应该已经开始寻找,同时会让宋桓先回去禀报。
接着新垣安就会分派更多的人进来搜山,大概还会回城里去调兵,也不知道何时才能找到这里。
寒风穿谷而过,全身湿透了的衣服黏答答地贴在身上,被风一窜,冻彻骨髓,冷不丁地打了个寒颤,而后听见一声极远的狼嚎。
接着群呼回响,几乎是与这些声音骤响的同时,最后的晚霞也彻底不见,天空阴冷地泛着森森蓝光。
要入夜了……
……
将离认不得路,也没有火和弩,只凭一把袖剑,再遇上狼群,就只剩被撕裂的份。
长吁一气,感叹人有时还不得不服个软,要想活下去,就得与人协作。
可刚才明明离场得有些洒脱,现在又拉不下面子回头,就假装是回来找东西,磨磨蹭蹭又站到了夕雾面前。
“那个……”
他尝试着发声,下巴好像已经无碍,便磕磕巴巴地继续说下去:“你看到我的……我的……那个什么……玉佩了么?”
夕雾莫名其妙地往他腰间瞥了一眼,问道:“你说那块璧么?”
将离暗骂自己嘴快,说什么玉佩啊,这凤纹璧就挂在腰上,还去问别人有没有看见,可现在话已出口,扯出去的谎,跪着也要圆回来。
“呃,嗨,原来没掉啊,害我瞎担心一场……”随即转了话锋,“你会生火吗?”
“……”
……
河谷尽头的浅滩两边,是高耸的、长满杂草藤蔓的峭壁,过了浅石滩又是丛丛深林,是大青山北麓阴坡的谷底。
浅滩边的崖壁上,距离地面一米左右的位置,自然形成一处宽敞的夹缝,里面相对干燥,主要是能避风,大概十几平方的样子。
不要问为什么,在这种时候、这种地方,总是会出现那么一处再合适不过的地方来供人过夜。
这会儿山洞里生了火,夕雾会钻木,两人分头捡来些干枯的草枝,掐成细小的丝条用作引燃。
出现火苗后,再逐步由小到大放入枯枝,很快这火堆就生起了小半人高,周围用手掌大的石头围了一圈,两人隔火而坐。
将离的主要目的是将裘袍烘干,救援不知何时才来,而那只去找白马的雀鹰也迟迟没有带着马出现。
之前吐空了胃,现在饥寒交迫。
饿虽然很难受,但还能坚持一段时间,最多三天,而冷的话,若是御寒不够,只一个晚上就会冻死,别说现在还贴着湿衣服。
这里当然没有衣架,有的只是将离这个人型衣架。
他就这么举着裘袍对着火,足足举了快十分钟,刚要翻面,被夕雾小声喊住。
“别动!”
将离心里烦躁,手臂酸酸的,干嘛还不让自己动,你哪位啊。
逆反心理顿生,他当即落下手臂,看到对面的情景,瞬间明白了为什么不让动。
一句“不好意思”过后,又缓缓举高裘袍,低头不再说话。
方才夕雾见将离这样举着袍子很久都不动,自己身上确也又冷又湿的很难受,现在终于有个干净的地方生了火,还有轻裘作遮挡。
就慢慢解开腰带,在对面烘干外衣。
现在只穿着漉漉的霜色底衣靠在火堆边,她抱膝坐着,将衣服披在身前。
将离才不关心她只穿两件冷不冷,觉得这么大人了,什么季节该穿什么衣服,自己心里没数么,也不去多做废话。
夕雾那边也很不爽,想着白马怎么还不快来,那马来了就能带自己出谷,然后远离这个混蛋。
好长时间的沉默,枝丫乍响的脆裂声加剧了这种无事可干的无聊感。
洞外风声从未停歇,擦着崖壁变换了音调从洞口急掠而过。
鸱鸮夜嚎,鸟兽出洞,黑暗的世界里竟是生机一片。
“太难受了。”
将离突然丢下袍子站起身,卸下护臂,拆掉束袖,一样一样地丢到边上。
夕雾见他已经敞开前襟,顿时红晕上脸,心跳紊乱一下,向后伸手去握住剑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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