劳家卓面无表情的一张英俊脸庞,身形明显清减,但冷硬强势的气度却依旧逼人。
劳家卓走到前排,先一一问候了座中的长辈,然后同几位贵宾打了招呼,梁丰年一直随在他左右。
场中开始有客人主动上前和他热情寒暄,陆续有人过来应酬,不断地他打招呼。
梁丰年协同两位助理,不动声色上前来隔开了旁人,梁丰年笑着道:“孙总,今日苏先生是主角,仪式准备开始了,请先祝福新人。”
劳家卓矜持地朝对方点点头,而后返回席中入座。
梁丰年在他坐下的瞬间,不动声色扶了他一把。
仪式很庄重温馨。
披着洁白头纱新娘挽着父亲的手臂步入会场。
全场掌声不断。
苏见在读誓词。
前排的长辈在偷偷拭泪。
劳家卓坐右侧第二排的位子,正好对着礼台旁苏见站立的侧影,他已经有一段时间没有参加过婚礼,此刻坐在这一片花团锦簇的温馨浪漫世界之中,纵然心知不能放任自己,却无论如何压也压不住涌起的情绪。
他暗自调整坐姿,尽量使身体坐得笔直,眼前却渐渐有些昏花。
朦胧中他记起了那片用洁白的绸缎花朵装扮起来的芬芳草地。
他也曾这样接过一个美丽的女子的手,也曾将戒指套到她的手指,也曾亲吻过她的脸颊。
当时她的双颊嫣红粉嫩,笑容里是满满洋溢的幸福,只是带了一点点的迷惘。
她手指温热,有些出汗湿润,肌肤却非常的细腻柔软,手指□□带来的瞬间麻痹触感,后来他一直想忘,可是却一直都忘不掉。
家卓,家卓。耳边忽然又响起她叫他名字的声音,无数个耳鬓厮磨的日日夜夜,她喜欢叫他的名字,撒娇的,赖皮的,带一点点讨好的甜美。
心口划过一阵尖锐的刺痛,他骤然回过神来。
眼前依旧是婚礼现场,苏见正揭开新娘的头纱,然后两人深深拥吻。
他当时未曾觉得,能娶到她是何其幸事,甚至在婚礼的次日就因公事在身飞离了荷兰。
他待她如此轻慢,她却从未有过任何怨言。
他竟然拥有过他,他竟然弄丢了她。
他绝望地闭起眼,压下了胸口之中的窒息感。
感人唯美的仪式过后,客人步出会场前往酒店参加晚宴,张彼德在一旁安排工作人员帮忙出去应付记者。
劳家卓起身离席,他过去同新人道贺。
苏见同新娘介绍他:“这位是劳先生。”
帕帕对他微笑:“劳先生。”
苏见看到他脸色比早上霜白更甚几分,心底暗自担忧,简单交谈几句,便催促他先回去休息。
新娘看着他,忽然开口:“劳先生,请留步。”
“帕帕——”苏见面色稍稍惊动,忙着出言要制止她。
劳家卓本已转身欲走,这时转过身来:“请说。”
帕帕仔细看他的脸,然后穿过他的身后,视线投向开阔花园遥远的天际,她声音仿若低吟,带着一种无可言状的曼妙迷离:“劳先生,逝去就是逝去,腐朽已永不可追回。”
劳家卓身形轻轻一晃。
苏见慌忙低声一句:“家卓——”
劳家卓深深吸气,压制下胸口泛起的一阵冰寒的刺痛。
他示意苏见无事,勉强对帕帕点点头:“多谢。”
杨宗文陪同着他步出婚宴现场,有媒体涌上前来采访,他只觉身体一阵阵地发虚,只得紧抿着唇,不发一言地由助理拥簇着进入别墅里。
他坐入车中已经开始喘,眼前是大片昏花的影子,身边有人话说,可是已经听不太清楚。
杨宗文压低声音焦急地吩咐司机一句:“直接回医院。”
四肢百骸如在云雾中漂浮,心脏处熟悉的窒息感袭来,胸口的那颗心仿佛被一只手死死地捏着,再无一丝氧气补给,他微微苦笑了一下,喘了一口气,挣扎着唤了一声:“宗文。”
杨宗文冷静地道:“别说话。”
他气若游丝地挤出几个字:“别打扰苏见。”
杨宗文飞快地答:“知道了。”
氧气面罩覆盖上面部,他再一次陷入黑暗之中。
手背上传来轻微刺痛,他手一震惊醒过来。
护士小姐温柔的声音:“劳先生,抱歉,你醒了?”
原来是护士正在拔掉他手上的点滴针头。
他点点头,身上盖着一张毯子,方才竟是躺在沙发上睡着了。
背部刺痛酸痹的感觉传来。
这段时间,每一次能再醒过来,都是熬过一场劫难。
护士小姐扶着他坐起。
劳家卓掩嘴咳嗽了一阵:“谁在外面候着?”
护士小姐说:“梁先生来过,苏先生一直在等。”
他低声道:“让他进来。”
苏见进来坐在他对面的沙发上。
劳家卓望了望他:“蜜月如何?”
苏见笑笑:“还不错。”
两人交代了一下公事,苏见一项一项地翻动手上的文件夹。
劳家卓只专注地听着,只偶尔简单一句:可以。不行。或是,这个转给风控部黄经理审批。
若是劳通集团要找出一个能最快速度领会老板指示的人,那此人自然是非苏见莫属,这时他手中的笔下飞快,手边的电脑本也一直闪烁不停。
一个多小时很快过去,事情终于做完。
劳家卓下午睡久了有些头疼,按了按额角,取出药片,轻描淡写一句:“事情可有消息?”
实在太过平淡的一句话,苏见的心底却轻轻一惊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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