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你帕子给我。”
“帕子?”虽然不知道他想干什么,但荆无忧愣了片刻后,还是低头找出了自己随身携带的绣帕递给他,“这个吗?”
严绍没回答,接过那帕子绕到她右侧,用一种野外求生专用的,能紧急止血的法子给她进行了简单包扎。
荆无忧愣住了。
好半晌她才像是突然发现了什么,但又不是很确定地问:“严绍,你刚才……是在关心我吗?”
严绍一愣,想都没想就嗤了一声:“美得你,我是怕我爹娘回头找我麻烦。”
果然是她想多了。
荆无忧没觉得意外也没觉得失望,“哦”了一声后歪着脑袋笑了:“不管怎么样,还是谢谢你。”
“……”严绍被这话哽了一下,想说什么,处理好现场的秦川带着几个手下走了过来。
“喂,你俩怎么样?还有没有力气走路?”虽然觉得宁远伯府这倒霉世子挺活该的,但他的身份摆在那,秦川不好真的丢下他不管,只能指指身后的侍卫说,“没有的话我让人背你们下去。”
“多谢秦世子,我就不用了,劳烦您派个人背一下我家世子吧。他受了不轻的伤,怕是不好走路。”
荆无忧的话让秦川愣了一下:“你认识我?”
“秦世子英勇无双,这京城里应该没有多少人不认识您吧?”荆无忧没有什么拍马屁的心思,完全是实话实说,因此神色语气都特别实诚。
秦川心下一美的同时有点不好意思:“姑娘过奖了。”
他挠挠头,态度比刚才客气了不少,“那咱们走吧,先回道观再说。”
荆无忧刚要点头,就见严绍嫌弃地往她手上斜了一眼:“先把你这玩意儿收起来,血淋淋的脏死了。”
荆无忧这才发现自己刚才光顾着担心他的身体,忘记把袖鞭收起来了。
她本能地有些紧张,身子也有一瞬僵硬,等想到大越是以武开国,这些年虽然渐渐开始重文,但尚武之风并没有完全消失,京中闺秀们也有不少是骑射好手之后,才暗暗松了一口气。
“好。”
她应了一声,随手擦去袖鞭上的血迹,然后袖子一抖,那细长的鞭子就像是有生命的小蛇一样,“咻”的一下钻进她的袖子不见了。
严绍一愣,想说什么,一旁的秦川先惊了。
“姑娘!你刚才收进去的那、那是什么?!”
荆无忧被他眼睛大亮,一脸激动的样子吓到,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是……是一条鞭子。”
“竟是一条鞭子?!”秦川目光炯炯地盯着荆无忧的袖子,整张黑脸都在发光,“是用什么材质做的?藏在袖子里不会很沉吗?我刚才看它挺长的……还有那个,这么细的鞭子使起来能给得上劲儿吗?还有还有,你刚才是怎么把它收进去的?我怎么感觉你就是抖了一下袖子,它自己就进去了?”
荆无忧:“……”
他一下问了这么多问题,她都不知道先回哪个了。
正想说你一个一个慢慢问,严绍黑着脸开口了:“先下山,等你跟他说完,我血都要流干了。”
荆无忧一听就急了,连忙说:“是呀,秦世子,我们还是先下山找大夫吧,我这袖鞭的事,回头有机会再说给你听吧。”
秦川虽然心痒得厉害,但也知道这会儿不是聊天的时候,便嘴巴一咧,露出了一个爽朗憨厚的笑:“行,到时候我去你家找你!”
荆无忧:“……?”
严绍:“……!”
谁邀请他回家了?这小子也他妈自来熟了吧???
***
罗氏刚才就听说不远处的山上有人遇到了刺客,但那会儿她正在跟死对头英国公夫你来我往地打嘴炮,根本没认真听,自然也就不知道出事的那俩倒霉鬼就是自家儿子和未来儿媳。
远在后院厢房里的宁远伯就更不知道了,他正和刘庆远聊得开心呢。
只有刘庆远一直分神注意着外头的动静,心里暗藏着兴奋与期待。
今天这些杀手可是他花了大价钱请来的,据说非常专业,从来没有失过手。
按照他们的计划,这个时候,应该已经有人把严绍那小子引去后山那个位置偏僻,方便下手的林子里了。
等他进到那林子里以后,埋伏在那里的杀手们就会跳出来杀了他,然后故意闹出动静,引来周围的游人,在他们面前上演一出“复仇”的戏码,给他的死冠上一个合情合理的理由。
如此一来,所有人都会以为那小子是死于自作孽——就算有人不信也没关系,反正一切已经死无对证,还不是他想怎么操作就怎么操作?
刘庆远想着就忍不住往窗外看了一眼,姓严的那小子这会儿应该已经断气了吧?
刚这么想着,门外突然有人连滚带爬地冲了进来:“伯爷!伯爷不好了!世子出事了!”
刘庆远先是一惊,随即就是大喜。
计划成功了!
太好了哈哈哈!
然而没等他兴奋完,那报信之人就喘了口气继续道,“世子与荆姑娘在山上遇到歹人,受了不轻的伤,这会儿、这会儿被人抬回来了!”
刘庆远:“……”
刘庆远:“!!!”
说话不喘气会死吗???
宁远伯不知道这倒霉表弟内心的起落,一听这话简直懵了,好半晌才猛然从椅子上跳起,一叠声地问道:“你说什么?绍儿和无忧受伤了?怎么回事?伤得重不重?谁伤的他们?他们现在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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